第二十章 婚期

一月十七這一日,是武瑞安的生辰。這日早上,他一早去了大明宮求見辰皇,想趁魏紫上朝之際,與辰皇談談心。

但是結果還是與往常一樣。深宮被侍衛重重把守,辰曌閉門不見。武瑞安一直等在殿外,一次次的請奏,可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午時,師文昌從宮裏走出,聽另一人稟報後,穿過重重守衛,來到武瑞安面前,焦急的說:“王爺,陛下這邊奴才會看護,請您放心。可朝堂之上,還請您多加照拂。”

武瑞安見他面色急切,凝眉道:“朝中出事了?”

師文昌頷首,道:“回王爺的話,韓城和趙琛兩位大臣在今日早朝時得罪了魏大人,只怕是兇多吉少。”

武瑞安聞言,話不多說,立刻轉身去了太極殿。

太極殿上,魏紫做了一個大鐵籠,把韓誠關在裏邊,在籠子當中燒炭火,又在一個銅盆內倒入五味汁,韓城只得繞著炭火行走,烤得渴了就去喝五味汁,烤得痛了又會在裏面轉圈跑。而趙琛則被人綁在地上,然後放出鷹鷂,生食他的血肉。

滿朝大臣被要求站在一旁觀刑,一個二個皆面無血色,汗如雨下。

武瑞安趕到的時候,韓城已經被烤焦了,躺在籠子裏一動也不動,已經死去多時。而趙琛的五臟六腑都被吃盡,卻還沒有死,他的的號叫聲極為酸楚淒厲,讓人不忍再聽。

“都給本王住手!”武瑞安的厲喝讓眾臣都似看見曙光。

武瑞安手握兵權,又是辰皇嫡子,魏紫再是囂張狠厲怕也不敢得罪他。眾臣齊刷刷的向他望去,面露哀求。

“你們在幹什麽?”武瑞安指著趙琛說:“還不快放開他!”

武瑞安說完,卻沒有侍衛敢妄動,他們乞求的看著魏紫,但魏紫全然不為所動。

不等魏紫回答,武瑞安已經徑直走下台階,從一侍衛腰間拔出長劍,一劍揮去,四只鷹鷂皆被一劍封喉。

鷹鷂拍打了兩下翅膀,便倒在地上不再動彈。武瑞安解開了趙琛的繩子,將他扶了起來。

趙琛的雙眼已經被鷹鷂啄去,兩個眼眶猩紅一片,空空蕩蕩。可武瑞安仍覺得他在看著自己。

“趙大人,你堅持住,本王立刻讓太醫來救你。”

武瑞安握住他的手,想要將他攔腰抱起,卻見他通身傷痕,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趙琛搖了搖頭,想說什麽,但喉嚨裏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他頹然的放下手,便再也沒有呼吸。

武瑞安長嘆一口氣,放下趙琛。

他眼中的心痛被憤怒所取代,提劍指向魏紫:“你究竟想做什麽!”

魏紫斜倚在台階上的禦塌上,見了武瑞安也不打算起身,懶懶道:“武王爺,臣在處決死囚。”

“死囚?”武瑞安滿臉不悅,韓城和趙琛兩位大臣前些日子才見過,又怎會成了死囚?

“韓大人和趙大人犯了什麽錯,你竟要如此對待他們?”

魏紫對潘玥朗點了點頭,潘玥朗便往前站了一步,面不改色的說:“韓誠和趙琛目無王法,結黨營私,貪汙受賄,金額多達二十萬兩。死刑並不冤屈。這是賬簿,還請王爺過目。”

武瑞安哪裏會看什麽賬簿?

況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賬簿怕也做不得真。

武瑞安幾步上前,奪過賬冊,幾下便撕得細碎。紛紛揚揚的紙片灑在太極殿前,眾大臣的眼睛通紅,大部分都為二位老臣流下眼淚。

魏紫淡淡一笑,妖嬈道:“撕了沒關系,臣還有謄抄的副本。他們既然敢貪贓枉法,便早該想到有此一天。我不過是在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武瑞安冷冷一笑,“好一個替天行道!”

“鏘”地一聲巨響,武瑞安提劍而起,一劍落在魏紫頭頂,劍被桎梏在鎏金椅背上,一時不得拔出。魏紫頭頂的紫金琉璃冠被削去一半,整個人嚇得癱軟在地,這才躲過一劫。

“來、來人!護駕!”潘玥朗大喝一聲,侍衛們立即上前,將武瑞安團團圍住。

武瑞安哪裏管的了他們?

他一心只想要魏紫血債血償!

他再次提劍而起,眼前綻開一道道血光,皆是出自宣武國鐵骨錚錚的將士。

武瑞安不知道傷了多少人,直到驚覺眼前被自己一劍刺穿腹部的小侍衛,正是那個在樹林裏一臉驕傲的對自己說:“天下再是美艷的女子,也不如我家中的娘子。”的那人時,他產生了短暫的怔忪。

也就在這一瞬間,武瑞安被人卸去兵刃,關進了大牢。

……

……

下午,趙琛的家人來刑部領屍體時,長子當場暈厥,屍首便由他大伯領回。他的夫人見了屍首便瘋了,當夜淩晨,便在自家井中自盡身亡。

韓誠和趙琛都是長孫齊的心腹,二人在戶部就職,平日裏油水頗多,卻也都是兩袖清風的性子,從未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