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朵蕎有孕了

我看著無人醒的眼睛,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可是,剛剛那一瞬,面具後那雙清澈的絲毫沒有人煙味道的眼睛,那不可能是無人醒能有的。

難道,真的只是我的幻覺嗎?

也許,被太陽曬得久了,曬暈了,陽光總是容易讓人想起舊事的。

我對無人醒露出一個艱澀的笑,“吳大哥,我相信你,或許真的是我的幻覺吧,就算他活著,也未必願意見這樣的我,我師父清冷半生,雖然傾慕敬佩他的人無數,他卻只收了我這一個徒弟。”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天,讓陽光灼痛我的眼睛,“我師父雖然不愛說話,卻傾盡全力護我,而我如今卻成了這幅苟延殘喘生不如死的輕賤模樣,估計當初那些求師不得的人都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吧?”

透過面具,我都能感覺到無人醒的同情,他伸手拍拍我的頭,“小丫頭,聽吳大哥的,你師父當初既然收了你,便知道他挑的丫頭不會讓他失望的。”

“不會嗎?吳大哥,我師父,會知道他的寶貝徒弟用色相去勾引男人,為了心裏的仇恨而沒有了人格沒有了尊嚴嗎?如果他知道了這些,他還是不會失望嗎?”

無人醒嘆了口氣,“不會的,丫頭啊,你師父懂你,你卻不懂你師父。”

是啊,他說的對,師父一眼就能看穿我在想什麽,可是對於他的想法,我卻一直只能猜,

我想著,突然覺得不對勁,“吳大哥,這樣的事,你怎麽會知道的?你和我師父有這麽熟悉嗎?”

無人醒的眼神依舊沒有絲毫躲閃,漫不經心的說:“丫頭,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師父在江湖上也是有很多佩服的,我們這些家夥,誰不知道他家裏有個寶貝徒弟?”

我對無人醒笑笑,“我在江湖上這麽有名氣嗎?”

“是啊。”無人醒也笑了,一屁股坐到我身邊,像一個熟悉的兄長要與我促膝長談的樣子,“小丫頭,你知道人最怕的是什麽嗎?”

“離別,我最害怕的就是生離死別,每一次有人離開我,我就像死了一次一樣。”

無人醒點點頭,“這就對了,你害怕生離死別,說明你心裏還在乎,丫頭,人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不在乎。”

我看向他,“什麽意思?”

“你若是連我這個江湖野人的話都聽不懂,那真是可惜你叫了初先生這麽多年師父。”

“你怕我不在乎?”

“是,人若是不在乎了,什麽都沒用了,不懂得在乎的人,無敵,也無情。最初,我怕你太在乎,所以一直告訴你不要多愁善感,可是現在,我怕你不在乎。”

無人醒的話裏帶著一絲憂慮,我問他:“吳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我看著你這半年多來一點點變得心狠,甚至開始學會了算計,我突然有點害怕了,我怕當初那個為了見我一面連命都不顧的小丫頭,是不是變了,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你依然還有在乎的東西,只要你還有感情,那麽無論你經歷了多麽……多麽肮臟苦楚的事情,你還是那個幹凈的小丫頭。”

我冷冷的看著無人醒,“吳大哥,我還能回到從前嗎?”

他用大手拍拍我的頭,“你還是你,從來都沒變過。”

這句話,好像一絲暖陽透過層層烏雲照射到了我陰霾籠罩的谷底,我流著淚對他笑,“吳大哥,謝謝你。”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真真正正的這樣笑過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吳大哥,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來開導我的吧?”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樣,“嗖”的一下跳起來,“對了,我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我差點被他一驚一乍的樣子逗笑了,“你怎麽了?你剛剛還一副江湖道士的樣子勸導我,現在又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

無人醒把面具摘下來,用用他真實的面孔對著我,咽了咽口水,“丫頭,你要是聽到了肯定會比我還驚訝,哥哥現在把面具摘下來了,你要是想打臉,盡管動手。”

我看著他的樣子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開慣了玩笑還是真的有什麽事情,於是笑著對他說:“吳大哥,你可別嚇我,到底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神經兮兮的?”

“你先說好了,不許喊,不許叫,萬一把人引過來就慘了。”

我越來越奇怪,不過看他的樣子真的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也沉靜下來,問他:“到底是什麽事?你做錯什麽事了嗎?不會是我師父……”

“不……不是初先生的事情,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