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愛上你,讓我措手不及

我的眼淚已經把衣襟全都打濕了,下面長長的話,我一個字也讀不下去,心裏好像被一把刀狠狠的剜著。

我使勁揪著自己的衣襟,把手抓成青紫色,渾身都在哆嗦著,終於忍不住,將藏在心裏已久的兩個字說出了口,“師父……”

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是我誤會了你,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麽多苦……師父,你現在還好嗎?

想到這,我發了瘋一樣的去拆其他的信,去看關於師父的消息,手哆嗦著,連拿一張紙都不利索,終於,在一封信裏看到了關於他的消息。

啟彥本意直接奪了他的性命,而他畢竟是初淺的哥哥,在初淺的百般苦求下,我離開中原的第二個月,他被啟彥從天牢中放了出來,武功盡失,整個人頹廢消瘦,奄奄一息。

安子亦和安千葉用了自己畢生所學,又請遍了傾世名醫為他診病,都無法讓他恢復半點。

他每日做的,就是蒼白著面色,坐在安府裏我曾經最喜歡的小花廳,一發呆便是一整天。

終有一日,他留下一張字條,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安子亦撒下人去尋找,卻毫無蹤跡。

那字條,只說要來錫戎找我,再無其他。

我看到這裏,已經傻掉了,他說要來錫戎找我,什麽時候,我怎麽沒有見到他?難道他病的太重死在路上了?還是他來此之後被洛鴻影發現已經秘密的除掉了,再或者,他被洛鴻影抓住,像是書靜嬤嬤一樣吊起來飽受著折磨?

我不敢想下去,怕自己會瘋掉,又強忍著心慌看了其他兩封信,卻再也沒有提到他,只是些關心或歉意的話。

在最新的一封信裏,安子亦說他成親了,無奈與父母親和整個安家的壓力,娶了那位一直在等他的肇小姐。

我心裏暗暗的希望他幸福,可是卻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心好像已經疼的要停止跳動了,師父……你在哪?原來李淮柳說的辭官而去,竟是如此這般的辭官方式。

初淺,你好狠的心啊。

到最後,我和師父都還是輸給了善良,輸給了那些我們一手扶持起來,坐上這個位置的人,而他們反過頭來,連一張假笑的面具都不願意帶,就把我們推向了萬丈深淵。

師父……你還活著嗎?你在哪裏,為什麽聰明如你,武藝超群如你,卻敵不過那些陰險奸佞之人的算計,是我們真的太傻了,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

我抱著那些信,泣不成聲,好像這兩年來所有的眼淚都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悲傷毫無保留的沖擊著我,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著些什麽,只是覺得身心俱疲,生無可戀。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喚我的聲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我掙紮著站起身,遠遠的有人舉著火把,高呼低喊,“皇後娘娘。”

我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天已經漆黑,而我,依然穿著內監的衣服,躲在花園的小角落裏,臉哭的像個鐋鑼。

火把正朝我的方向慢慢過來,我偷偷把信塞回衣襟裏,壓低身子向後退,只兩步,便撞到什麽東西上。我心裏一沉,我知道身後阻擋我的是個人,聽呼吸聲,該是洛鴻影。

我不知所措,怔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一雙大手把我扳過來,我被迫轉過身,看到那張眉目端正的熟悉的臉。

他低沉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意,“你在這兒幹什麽,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我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默不作聲。

他繼續說:“你回答我。”說著竟抓起我的胳膊,那力道幾乎要把我提起來,“我讓你回答我,你在這幹什麽?”

他滿是怒火的眼睛讓我心裏慌了神,人一慫,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他見我慫的像個悶瓜一樣,使勁緩了口氣,似乎在壓抑著心裏的火,然後輕輕放開手,對我說:“你沒事就好。”

然後他轉身想要離開,走了兩步,回頭看我還呆呆的站在那,皺著眉頭對我說:“回去。”

我想要邁步,腿卻已經痛麻了,在地上蹭了一下,就挪不了步子。洛鴻影轉身回來,矮身把我扛在他的肩頭,一言不發的走了。

他走過那群打著火把的人,沉聲說:“都回去吧,找到了。”

我聽見人群裏有人小聲議論著,“陛下不是找皇後娘娘嗎?怎麽會帶了一個內監回去?陛下不會是……”

“你小聲點,別胡說……”

我被他搭在肩上,他結實的肩膀把我的肋骨硌得生疼,他卻大步流星的走著,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進了鳳昭宮,他依然沒有把我放下來,而是直接進了房間。

水漪迎上來,“娘娘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