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請婚

我聽見師父說安大哥三個字,感覺安子亦就要死定了,他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安子亦,明顯是剛剛安子亦說他是個小屁孩奶娃娃之類的話他都聽進去了,這回兒正循著機會記仇呢。

安子亦順著墻邊想溜出去,“我還給丫頭熬著藥呢,我去看看……”

說完一個箭步就沖出去,他的身手也是極好的,一下子就沒影了,師父也不攔他,回頭看我,眉間帶了一絲笑意。

我爬起來對他笑,“師父,你今天回來的好早啊。”

他摸了摸我的頭,“我再不回來我的落兒可就要被這樣的家夥帶壞了。”

我趁機拉著他的手求道:“師父,我最近好多了,正好今天天還沒黑,你帶我出去走走吧。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也不想我就在病榻上過年吧。”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脈息,微微點了點頭,“恢復的不錯。”

我樂的差點跳起來,“那我可以出去玩了嗎?”

他閃著眸子看我,淡淡的說:“我說可以了嗎?”

我紅著臉擡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似乎很受用,輕笑道:“現在好像可以了。”

我暗道師父竟然也開始耍流氓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安子亦送了藥進來,放在桌子上都沒看師父一眼轉身就跑了,師父也不理會他,把藥拿過來給我。

我端起藥碗兩口就喝了個精光,然後爬起來穿上最厚的雪絨衫,把初淺給我的貂裘都披上了,活脫脫像一只小熊。

他坐在桌旁百無聊賴的喝著茶,看我一件件的穿上衣服,慢慢的說:“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跟著他繞過幾道遊廊來到前院,竟是夫人的住處。

我小聲問他:“師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這麽早就拜年嗎?”他沉靜不語,輕輕拉著我的手走進去。

門口的丫鬟見了他趕緊去通報,不一會兒,便有人引了我們進去。師父一直沒有放開我的手,讓我心裏有點不安,難道他要這樣拉著一只小熊見夫人嗎?

進了廳中,夫人正在喝茶,似乎她與師父一樣偏愛雨前龍井,裊裊茶煙沁得我遍體舒暢。

師父還拉著我的手,輕輕的行禮道:“孩兒給母親請安。”我不敢擡頭,只跟著一起拜禮。

緊接著,聽見了夫人柔柔的笑聲,“澈兒,在我面前還不松手,我又搶不了你的寶貝徒弟。”

我嚇得趕緊把手從師父手裏抽出來,然後聽到夫人走近的聲音。

一雙白皙溫軟的手拉著我,“好孩子,來。”她把我拉到自己的軟椅旁邊坐下,笑著看我,“落兒過了年關,就十七歲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應著,也不敢太大聲說話。我發現初家的人都有這個本事,他們從來都是平平淡淡和和氣氣的,卻能讓對面的人不敢造次,似乎天生就帶了氣場在身上一樣,我師父和初清大哥都是這樣,連夫人也是。

“母親……”師父想說話,卻被夫人白了一眼,“我沒問你,老實呆著。”

然後我那個目中無人的師父就老老實實的閉嘴了,我看他乖巧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又礙於夫人在眼前不敢笑。

夫人一直溫柔的看著我,本來我就穿的多,被她這一看有點出汗,她遞了絲帕給我,說:“落兒十七歲了,是不是該許配個人家了?”

她的話一出口,我覺得更熱了,我該怎麽回答,我喜歡你兒子?

正躊躇著,師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求母親應允我和易落的婚事。”

我的臉又燒起來,倒是夫人聽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師父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笑了,“澈兒,這麽多年了,你要是再不提起婚事,娘以為你真的看破紅塵了。”

我在一旁偷偷的笑,原來連夫人都覺得她這個兒子要看破紅塵了。

夫人拉著我的手,說道:“你這孩子,倒真是救了我這個癡傻的兒子了。”

癡傻?我聽著新鮮,要說師父是癡傻,那旁人起步都是木頭了?我小心翼翼的問:“師父是癡傻?”

夫人笑了:“姑娘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他才動了心思,不是癡傻是什麽?換做是我啊,你一入府就先訂了親再說,萬一夜長夢多,跑了可怎麽辦?”

她說話的樣子也像極了少女,輕快有趣,我心道你以為我沒跑過嗎?這不是被抓回來了嗎?你兒子認定的姑娘壓根就不用先定親,因為跑了也會被抓回來。

心裏是這麽想著,表面上依然裝著矜持不敢說什麽,就聽師父輕輕的說:“她跑不了的。”

夫人笑盈盈的看著我,我聽著他們母子倆的對話,總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不禁為自己的今後感到擔憂。

又聊了一會兒,夫人正了正神色,說道:“澈兒,我有件事還是要跟你說說。”

師父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對夫人說:“母親有事,我們去內廳詳談。”

“不用了,落兒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需要把她保護的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