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2/3頁)

她們這樣的女孩子,倘若沾染上了這些人,便如別人手中的一只螻蟻,生死不過是輕輕一捏。

最好的結果是他厭了,將你一腳踢開,永遠也再想不起來。

那麽好些年過去了,西棠以為,他再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她跟著他走進電梯,趙平津按了一個樓層,電梯在安靜中上行。

西棠偷偷地望著金屬裏鏡面裏的男人,高挑身形,穿一件白襯衣,駝色絨面外套,松寬地圍了一條同色系的格子圍巾,那麽好看的男人,金尊玉貴,滿手血腥。

酒店頂層套房的門一打開,趙平津就直接進書房接電話,西棠自己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沙發裏,一動不動,足足一個小時。

趙平津處理完公事出來,扶著門框,淡淡地說:“陪我吃晚飯?”

西棠搖搖頭。

趙平津嗤笑一聲:“拒絕得這麽快?你們老板知道嗎?”

西棠不敢出聲,下一部戲,公司有三千萬資金等著他注入。

趙平津坐進沙發裏,按了按眉心,臉色有點倦。

西棠坐在他的對面,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靜無波,實在分不出不出喜怒。

“把那個花瓶搬到陽台上。”趙平津從茶幾上拿煙。

“啊?”

“搬,搬了讓你走。”

西棠覺得有點搞笑:“你發什麽瘋?”

趙平津拿著手中的煙灰缸重重一敲:“你管我。”

西棠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人,於是幹脆地站起來,走到玄關處,左手輕而易舉地托起了那個的黃色的落地大梅瓶,本來也是裝飾品而已,不算很重,她將花瓶抱在懷裏,右手扶住,然後塞在了窗台上,堵住了了那一道開闊的視線。

整個總統套房的所有窗簾都拉得嚴嚴密密,完全遮住了這間五星酒店最引以為傲的黃浦江景,那一塊小縫隙也許是客房的服務員疏漏了,露出了一小片天際和下面深淵一般的樓宇。

西棠站在窗邊,對著趙平津挑了挑眉。

趙平津手裏捏著一個銀質打火機,沉默地,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然後說:“你走吧。”

深夜,燈光照亮一室的繁華似錦。

酒店的頂層套房,那個花瓶依舊擺在窗邊,只是窗簾重新拉得嚴絲密縫,仿佛從來不曾打開過。

趙平津扶著旋梯對樓下喊了一聲:“沈敏,上來。”

沈敏在書房替他處理文件,沒聽清楚,只應了一聲:“什麽?”

趙平津看得暈眩,忍不住提高音量:“上來!”

沈敏將手上的事情結了,走上樓去,看到他獨自坐在沙發裏。

趙平津明暗不明的一張臉,沈敏走過去,從他身前的茶幾抽出了一支煙。

沈敏靠在沙發上,放松身體,舒舒服服地吸了一支煙。

看了對面一眼。

趙平津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

沈敏看了看表,已經將近十二點,他要站起身:“早點休息吧。”

趙平津在那一瞬間,忽然開口,聲音平穩得幾乎看不到一絲漣漪:“黃西棠的右手,廢了。”

沈敏倏然地站住了。

這位多年的心腹助理暗暗深吸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隱約探測著他的心意問道:“要找醫生給她看看嗎?”

趙平津卻沒有回答,只繼續又說話,嘴角挑起了一絲微微笑意,卻看起來有種詭異的狠戾:“她手勁多大呀,當年差點沒把你打成豬頭,我也算給你報了仇了吧。”

沈敏一想起這個,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自然地說了出口:“棠棠小——”

話一出口,趙平津的手輕輕一震。

沈敏立刻改口:“黃小姐是古道熱腸,倒是個仗義人。”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趙平津在牌桌上根本沒注意到包廂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沈敏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當時他老板跟一群京城裏的子弟聚一塊就玩兒,不知道誰打電話找來的電影學院女學生,到最後玩得過火了,掃開了酒瓶子,讓她們撅著屁股趴在茶桌上面,互相抽耳光,誰抽得狠,誰拿酒杯下壓著的紅色大鈔。

那時黃西棠跟著鐘巧出來跑江湖,兩個互相打掩護,互相抽得對方嗷嗷直叫,看得一場子的人興奮得也跟著嗷嗷叫,兩個人拿了好幾輪錢退下了,後來換了另外的兩個女孩子,明顯業務不熟悉,戲做得不夠逼真,惹得座中的孫家太子爺非常不滿意,罵咧咧站起來做示範,直接就甩了一巴掌,只聽到一聲尖叫,那女孩子鼻子一道血就飛濺了出來。

本來黃西棠跟鐘巧都坐在地上互相擠眉弄眼偷著樂了,根本沒她們什麽事,結果那一巴掌下去,黃西棠扭頭一看,倏地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地一拍桌面:“太欺負人了!”

鐘巧死命地把她往回拉,可是根本拉不住,黃西棠一腳踩在沙發上,橫刀跨馬,指他們的鼻子惡狠狠地罵:“你們男的別欺負人!有本事喊個男的出來跟我打,誰喊誰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