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4/4頁)

皇帝突然失了執政之能,短時間還行,若常年累月,國不可一日無君,遲早,必要讓太子登基。

太子登基,有升為太後的許皇後和許泌在,往後朝堂之上,連自己如此的身份和地位,怕都要受到更多的牽制——倘若不是放不下時局,他早就有隱退之心了。

何況是靠依附皇帝而弄權的皇族?

只是原本以為這是將來之事。沒有想到,皇帝突竟發如此惡疾,叫人完全措手不及。

高嶠望向摟住太子,低頭正在抹著眼淚的許皇後,又望著龍床上的皇帝,微微出神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之聲,轉頭,見妻子蕭永嘉也已趕到了。

“阿弟!”

蕭永嘉飛奔而入,撲到床前,握住了興平帝的一只手,眼淚便落了下來。

皇帝看見她來了,猛地睜大眼睛,眼珠子斜視著皇後的方向,極力蠕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卻終究還是說不出來,反或許是太過用力了,臉色漲得通紅,突然,眼睛一翻,暈厥了過去。

許泌神色凝重,蕭道承如喪考妣,太子嚎啕大哭,太醫圍了上來,手忙腳亂地急救。

蕭永嘉盯著自己的弟弟,慢慢地松了手,轉身走了出去。

高嶠見她面色蒼白,知皇帝那裏一時是好不了了,追了上去,正要叫她先去歇口氣兒,蕭永嘉卻忽然停住腳步,轉身道:“我阿弟突然發此惡疾,另有內情。他有話,道是被人所害,只是說不出來。我知道。”

高嶠一怔,和妻子對望了片刻,立刻喚來陳團。

片刻後,陳團帶來了一個宮人。乃興平帝的一個貼身近侍。

蕭永嘉神色嚴厲,盯了那宮人半晌,方問:“陛下近來,為何突然長居皇後宮中?”

宮人不敢和她對望,低頭,惶恐地道:“稟長公主,奴不知。”

“皇後宮中,近來可有異常之人出入?”

“稟長公主,奴亦不十分清楚……”

蕭永嘉冷冷地道:“你一個貼身伺候的,這也不知,那也不知!陛下被伺候成這樣,留你還有何用!把他拉出去,砍了!”

陳團上前,拖著宮人便走。

宮人知這個長公主,幾十年如一日地驕奢跋扈,如今遷怒於自己,要砍他的腦袋,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雙腿頓時軟倒在地,人撲了過去,哀求道:“長公主饒命!確有可疑一事,只是先前,奴不敢確定,且陛下亦再三嚴令,命奴不許傳揚,奴才不敢說。”

“何事?”

事已至此,宮人哪裏還敢隱瞞,低聲道:“陛下這些時日出入皇後宮中,乃是因了皇後身邊新進的一個侍女。那侍女似是鮮卑人,乃慕容替進獻給皇後的,後來不知怎的,陛下就……”

宮人話還未完,高嶠便恍然大悟,氣得眼前發黑,險些暈厥過去。

身子晃了晃,沒等穩住神,便道:“來人!立刻去把慕容替那廝抓起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等等,要留活口!”

陳團去時,高嶠又厲聲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