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秋高氣爽, 我提筆給範家阿娘寫信,問她鹹鴨蛋可收到?另外給二老用本地的細布做了幾身貼身的衣物,另外捕了幾筐子螃蟹過去,順帶捎過去幾十根的玉米這是咱們第一茬的玉米, 還有小半框的土豆, 我細細地寫著怎麽做,怎麽吃。

範家、孟家和春梅姐, 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常遠一只手牽著蘊兒, 一只手裏拿著玉米在啃, 我問他:“太子爺那裏送不送?還有你爹那裏,在老家呢, 路遠。糟醉一些螃蟹和雞, 封在壇子裏送過去。另外放一些土儀進去。”

“我看, 你這些新鮮物都別送了,到了京裏難免有人生了眼,多嘴多舌。咱們才這些, 要是旁人都知道了,你這麽點東西還不夠送人的。多抓些螃蟹,你不是做了很多魚幹嗎?還有醬菜什麽的,連著太子那裏一起送了。”

“小氣!”我橫了他一眼, 真是個什麽人啊?我說:“這些東西, 用不了三年,就不稀罕了!寫明白, 得一點點種子不容易,讓他們嘗個鮮不是?”

“那就送吧!太子那裏我再去一封信,告訴他最近這裏流民增多了。”

“你真是怎麽討人厭,怎麽來!現在其他縣呢?邸報裏可有說什麽?”我繼續寫家書。

“你別說其他縣都瞞著,其實上面的人也不想聽見,要是真想聽見,我說了那麽多他們裝聾作啞幹什麽?還有你看稅賦變革,都快大半年了,還沒有絲毫音訊。”常遠放開了蘊兒讓他自己走,才走兩步路,小家夥就在那裏哇哇叫,喊我:“娘!”

我放下手頭的筆,對著孩子招手道:“快!走過來!”

“你把嶽父嶽母他們請過來,嶽父當初也是祖父軍中的一員猛將,他來訓練咱們的鄉勇,剛好,阿瀾我帶在身邊,你說呢?”常遠問我。

“行啊!剛好阿娘住過來也有得照應。我想把八妹妹也接過來,小姑娘也怪可憐的,聽雨嫁給寄槐了,也沒多少時間照應她,咱們這兒人多,讓她和姑娘們多接觸接觸,興許能靈活些。”我腦子裏想著些事兒。

“你真是操心的命,誰都要管!阿牛讓我謝謝你!”他跟我提道:“他說,他媳婦去了揚州看見了你對那家子老老小小的安排,都感激地哭了。”

“想來他媳婦回來之後對他小意溫存,他很是受用。”蘊哥兒已經走過來扒拉住了我的膝蓋,我將孩子抱起來摟在懷裏,這小子抓著我的頭上一支金釵。順著他的手取了下來,從他的手裏奪了下來,這種東西到他手裏就是兇器。

小子被我拿走了金釵,一臉不高興,側過頭去常遠:“爹!爹!”常遠走過來,小家夥張開了手臂,讓他抱,對於我這個做娘的,很傷自尊,畢竟他才斷奶一個多月,我整整喂了他一年。他對他爹,貌似要比對我好。

常遠一把抱過他,大步地走了出去,拉開了門喊道:“吟風!”

“爺!”

“少爺困了!帶他睡覺去!”

我已經看不到那小子,但是他嘰裏咕嚕,不知道是不是提出反對意見的聲音我還是聽得見的,常遠把孩子交給吟風之後,把門一關,落上了門栓,賊兮兮地道:“你方才說什麽小意溫存,我這廂不知為何物,不曉得娘子是否能為為夫解惑答疑?”

我晾幹了手裏的信箋,折疊起來,收進了信封裏,把硯台和筆架一個一個收好,完全不理他。他走過來,一臉不解地叫我:“娘子!媳婦?”

我轉過身對著他問:“做什麽?”

“我方才說的話,你可聽見?”他問我,一臉地不解,更像是在控訴我的不解風情。

我拿了抹布,使勁地擦了桌子,低著頭對他一本正經地說道:“聽見了啊!”

他那求歡的表情露地徹底,低壓著嗓子叫道:“娘子!”

“嗯!”我低調地回答。

他有些焦躁,似乎跟我雞同鴨講,媚眼拋給了瞎子看,我轉身將桌上的最後一本書歸上了書架,順手將自己肚兜的那根銀鏈子給解下了,他在身後將我圍住,胡茬子蹭著我的脖子,我轉過身去,肚兜已經落了下來,初秋的外衫涼薄,若隱若現這個形容詞不足以形容當前狀態。伸手抽開他的衣襟,雙手圈上他的脖子。

“燕娘!媳婦……娘子……”這般黏黏糊糊地叫聲,我就知道他是極度滿意我的這個溫柔小意了,我咬著牙,出聲道:“你輕些!”他那嘴便尋了上來,將我封住,我順著他的勢倒在了書桌上,方才要是不掃幹凈桌上的東西,這會兒不硌死我?

書房終究是書房,也沒個清洗的地兒,我輕聲怨他,順帶捶打他,他卻輕笑出聲道:“索性回房再來一回?再洗也行。”

我笑了笑,摸了他一把道:“悉聽尊便!”

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說,有些縣府已經被湧入的流民壓的喘不過氣來,饑餓的人們,開始搶砸富戶,開倉分糧,而糧價一路飛漲,在別的縣府已經是有價無市的狀態,海陵的糧價也開始瘋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