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頁)

這事兒在晚上我倆才吃上第一口熱飯就解決了,當時是這樣的,我倆被叫到了榮安堂,我以為只有西方人才會跟孩子互道晚安,然後睡覺。沒想到這裏還時興這個,那時榮安堂裏燭火通明,他那板正嚴肅且妻妾成群的老爹也在。

我跟在他身後如鵪鶉,進去一個個叩頭過來,榮安堂裏的老太太,他的老祖母是如此說的:“聽說今日你在理事的時候蹭椅背了?”

我擡頭驚恐地看著她,又低頭看了地板,囁喏地答:“是!”

她嚴肅地呵斥道:“還有沒有規矩了?”

我愕然地看向她:“規矩裏有不能撓癢?我不過是左右略微搖晃了一下,想著侯府規矩大,能不動盡量不動……”我一臉委屈地低頭。這一招是照搬我幹娘,我幹娘不管有理沒有理,只要是低頭傷心了,就算道理都是她的。

“你就是左右搖晃了一下?你那種坐姿就是左右搖晃?”五姑娘嗤笑著出聲,我心裏憐她腦子流放,不與她計較,這種只要老板臉色一寒,就齜牙咧嘴咬人的狗腿,沒必要理睬。跟她攪在一起,那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節奏。

我身邊的常遠對著他祖母說:“老太太,我原也知道燕娘初入侯府,規矩尚未識得,跟著母親管家理事尚早,原就想讓方嬤嬤帶著她三五個月,學些規矩。您看不如這樣將她關入我院中學點規矩,沒有什麽事情就不要出來了!您看呢?祖母也知道孫兒命犯兇煞,主娶市井之女。既然是市井之女,帶些習氣也是正常,總要給她時間改過來。”

若是一般人呢,聽見自己的夫君對自己是這種評價,定然心裏委屈悲苦。我是二般的,基於下午他帶我出去那一段,我就知道他是在給我找空余的時間。

方嬤嬤麽?以前他娘親在他兩歲不到就走了,估計是產後抑郁,靖國公夫人就將宮裏帶公主的方嬤嬤給要來,讓她照顧自己的親外孫。後來他長大之後,方嬤嬤一度閑散地幫他管管院子,老嬤嬤據說很是嚴厲,但是我沒見過她。

“如果她改不過來呢?”老太太嚴厲地質問常遠,常遠一時沉默。

我擡頭說道:“這些算不得大事,我用不了那麽多的時間,定然能學好!我學什麽都很快!”一副埋怨常遠不幫我變白,又急於表現自己的樣子。這才是正常的邏輯,在外我還是要表現正常才行。

老太太突然之間嘆息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我是老了,做什麽惡人?你母親,哪怕她再為你著想恐怕在你心裏也不過是後娘,你哪裏會念她的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這什麽情況,畫風轉了?

“老太太莫傷心,都是媳婦的不是,沒管住下人,讓他們到老太太面前胡說!”莫氏一臉誠懇地跟老太太說道:“想來方嬤嬤是宮裏出來的老人,遠哥兒也是有主意有分寸,才找了她來!”

他老爹一臉嫌棄地對常遠說道:“你實在讓我失望,別到時候一事無成。好言相勸,你從來不聽。”

通常旁人聽見這些評語,一定會認為常遠實在是大戶人家的敗家子,而以我跟敗家子們接觸很多很多很多年的經驗來看,常兄實在是大戶人家的優秀子弟,當然比我要差了那麽一點。就這麽著雞毛大小的事件如我所願發展成了天大的事情,但是在常遠的運作下,居然給我弄來了三個月禁足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