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館酒會(第2/3頁)

田中君?顧舒窈記得她之前看報紙,日本新任的首相就叫田中相本,這位值得殷軍長特意提起的田中君又與日本那位首相有什麽關系呢?

殷鶴成一走,之前那些將領也隨他進去了。因為才六點多鐘,所以先是晚宴再是酒會。

殷公館燈火通明,侍從在前面帶路,一般的夫人太太都是挽著丈夫的手臂,可顧舒窈不願挽他。殷鶴成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什麽也沒說,仍攬著她往裏走。

在一處過道轉角的地方,他突然低過頭,在她耳邊輕語:“你不想去上學了麽?”

上學?顧舒窈微微一愣,擡頭去看他,可他看著前方,像是什麽都沒有說過,依舊面色如常地往前走。

顧舒窈難以置信,又怕他日後食言,擡起頭直接問他:“殷鶴成,你把話說明白。”

他想了想,上上下下掃了一眼她,“不要求你如何出眾,只要你能得體。你能不能去上學,看你今晚的表現。”

說不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峰回路轉?可他偏偏又是在威脅她,還是一種高高在上主宰她命運的語氣。不過是一場酒會,她從未想過用這去要挾他,而如今卻是他向她開的口。他既然這樣說了,其實是已經答應了,她雖然不太清楚他是什麽時候改變的主意,但是她分得清輕重利害,沒有必要在這個關頭再去與他計較。

顧舒窈見他已微微彎著臂,挽上他的手臂故作親昵,可語氣卻很刻意,“雁亭,走呀。”

他皺了皺眉,這是那件事之後她第一次喚他雁亭。也怪,同他親近的人都喚他雁亭,可偏偏從她嘴裏說出來卻奇怪得很,似乎還帶了些諷刺,還不如叫他殷鶴成。可他並不覺得生氣。

待宴會開始,顧舒窈才意識到這其實是給那位田中君的接風宴。他們口中的田中君叫作田中林野,是日本首相田中相本的長子,殷鶴成是他父親的學生,因此與他交情不錯。

晚宴吃的是西餐,用的是刀叉,那幾位夫人還刻意去看顧舒窈,想著她如今不過是表面功夫,沒成想她刀叉用起來並不賴。

晚宴之後是酒會,在殷公館的二樓。舞池裝的是玻璃地板,玻璃下放著彩燈,能用燈光做出各種圖案來,夢幻極了。到了舞廳後,殷鶴成讓顧舒窈跟田中君打招呼,因為歷史原因,她對這個年代的日本軍官沒什麽好感,只稍稍點了點頭,殷鶴成倒也沒管她。

之後,殷鶴成與田中林野在一旁用日語交談,以為她不懂日語也沒有回避她。顧舒窈刻意坐過去留心他們在說些什麽。一旁樂隊在演奏,有人在舞池裏跳舞,因此顧舒窈只聽到個大概。他們談似乎的是殷鶴成在日本的一些往事,敘舊一般聊了很多。其中還提到這樣一件事情,好像說幾年前,殷鶴成在軍事學院的一次演習中救過他的恩師田中相本一次,所以田中一家一直很感謝他。除此之外,田中林野還說他準備來盛州小住一段時間。

正坐在那聽著,突然有人朝她伸手,“顧小姐,介意和我跳支舞麽?”

那人眼底有淺淺的笑意,隱約讓人覺得看不透。那人本以為她回絕他,或者至少要看一眼殷鶴成的臉色,沒想到她看了他一眼後,落落大方地接受了他的邀請。

她才不是誰的附屬品,並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先是跳的華爾茲,那男人似乎還刻意去照顧她,不料不一會兒樂隊曲風一轉,變成了探戈,她比他還先適應過來,竟帶著他先走了兩步,那男人突然笑著擡頭,詫異地望了她一眼。

顧舒窈並不理會他的詫異,因為兩個禮儀教師確實教了她這兩種舞,雖然換作曾經的顧小姐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但顧舒窈不同,而且她也不是很顧忌她與原先顧小姐的區別。天賦這種事情太難說清,只要她看上去能自圓其說,便不用再藏拙。她想去學校,也是這個道理。

他們跳舞的時候,殷鶴成還在和田中林野說話,突然聽見舞池那邊有掌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竟看見顧舒窈在與任子延跳舞。田中林野正與他談話,看見殷鶴成久久沒有說話,才發現他在出神。

一舞作罷,任子延帶著顧舒窈往舞池外走,突然道:“顧小姐幾個月不見,不想舞跳得這般好。”

顧舒窈看了一眼任子延,並沒有理會他的後半句,直截了當道:“先生你記錯了,我們以前並沒有見過。”她雖然不認識他,但她能察覺出眼前這個人是在套她的話。

任子延還想說什麽,殷鶴成卻走過來,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直接領著顧舒窈去一旁的座位上休息了。任子延看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又另外邀了幾位太太去跳舞了。

酒會一直到十一點鐘才結束,殷鶴成嫌時間太晚,沒有讓司機回帥府,而是去了他的麓林官邸。麓林官邸離殷軍長的公館很近,這是顧舒窈第一次去那,以前的顧小姐也沒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