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不復當初

安元志的話玩笑一般,只是這會兒前廳裏的將軍們都笑不出來。

安錦繡在屏風後面道:“諸位將軍都累了,還是去休息吧,至於要留幾天,我們過兩日再議吧。”

過兩日再議?這是不商量就得留在永康城這裏兩天啊。不少將官看著白承澤,等著白承澤的示下。

夏景臣是起身沖安錦繡行了一禮後,拔腿就走。

夏景臣這一走,不是白承澤這一派的將官,紛紛起身走人。

白承澤擡手揮了一下。

“元志,你也退下,”安錦繡跟安元志說道。

安元志看了白承澤一眼後,走出了前廳。

等前廳裏眾將走得只剩白承澤一人後,安錦繡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白承澤坐在椅子上看著安錦繡。

安錦繡在離白承澤有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說:“傷怎麽樣了?”

“死不了,”白承澤笑著小聲道。

“西城樓上的事,謝謝你了,”安錦繡沖白承澤躬身行了一禮。

白承澤說:“我以為你願意跟我走黃泉路的。”

“那時我的確願意,”安錦繡說道。

“那現在呢?”白承澤問安錦繡道。

“我們過了這個生死關了,”安錦繡語調平淡地道:“王爺心裏清楚,不是嗎?”

“哈,”白承澤似笑似嘆息地哈了一聲,慢慢地起身道:“是啊,生死關已過,我們得想著日後的事了。”

安錦繡一笑。

白承澤也是一笑。

江山無憂之後,那誰主這江山,只這一個問題,就把這兩個一天前還生死與共的人,推到了原點,也是他們彼此應該站著的地方。安錦繡不可能看著白承澤成皇,而白承澤也不可能放棄自己從幼時起就夢寐以求的東西。

白承澤往前廳外走去,步子走得很慢,身上的傷口很疼,心也生疼。跨過廳門的門檻時,白承澤回頭看了安錦繡一眼,換了一身淺綠夏裙的安錦繡早已不是當年,他在東宮花園初見的那個女孩了,細想一下,他又何嘗還是那時的白承澤?物是人非,白承澤在心裏想著。

安錦繡看著白承澤走出前廳,低頭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身邊,小聲道:“主子?”

“在永康城這裏,他不會動手的,”安錦繡說道:“他手上的兵人數不夠。”

袁義說:“那席家軍呢?”

“讓夏景臣去做這事,”安錦繡道:“我們什麽也不要做。”

袁義說:“我們不用幫他?他能對付得了白承澤?”

“這事只有夏景臣自己去做,”安錦繡小聲跟袁義道:“這樣一來,那些跟著白承澤走的將官,就不會借口是在我這個女人逼迫之下才離開席家軍的了。軍中之人講究忠,他們叛了席家,除非將來白承澤得勢,否則他們這些人走到哪裏,都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

袁義說:“我就怕夏景臣沒這個本事。”

“沒有本事,他還帶什麽兵?”安錦繡往前廳外走去,跟袁義道:“我們先看看吧。”

等在門外的安元志看見安錦繡和袁義出來了,迎上前,一臉喜色地跟安錦繡耳語道:“姐夫醒了。”

庭院裏還站著不少人,當著眾人的面,安錦繡的臉上還是掛著風清雲淡的笑容,跟安元志道:“你去玉關鐵騎那裏一趟吧。”

安元志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不見了,說:“他們還沒來見你?”

“看今天楊二公子的意思,我知道他們楊家還是站在聖上這邊的,”安錦繡說道。

安元志說“那他們怎麽不來見你?”

“你去跟楊家兄弟說,楊大公子做下的事,照著軍法辦,”安錦繡小聲道。

安元志和袁義都是一愣,安元志說:“不是,你要宰了楊君威啊?”

安錦繡看著安元志就是嘆口氣,說:“我又不是軍中人,軍法我說了不算啊。”

安元志這下子反應過了,這就是不管的意思了。

“將軍沒治他的罪,”袁義這時道:“軍法還不是將軍說了算?”

“話別明說,”安錦繡教安元志道:“要給自己留條路。”

安元志點點頭,這可不是什麽生路,這是楊君威的一個把柄,日後楊家若是生事,那這個把柄就是能置楊君威死地,秋後算帳的東西了。

“快去啊,”安錦繡小聲催安元志道。

安元志哎了一聲,往庭院外大步走了。

安錦繡帶著袁義往大宅的後宅走去,直到快走到上官勇休息的房間門前時,安錦繡才加快了腳步,顯出了心急的樣子。

袁義站在了門外,沒跟安錦繡進去,只是跟安錦繡道:“別再跟將軍哭了,你一哭,他又要心急。”

安錦繡答應了袁義一聲,推門就進了屋。

上官睿聽到外屋門響,從內室走了出來,差點跟急著要進內室的安錦繡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