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談婚

上官勇的衛**次日之後,從龍頭島旁的江岸上拔營起寨。

江兩岸的百姓看衛**要班師回朝了,忙扶老攜幼地前來相送,當地一直隱身不見的官府,這一次也終於是露了面。眾人擡著香案,捧著江南一帶特有的甜米酒,敲鑼打鼓,一直將衛**送出了十裏地,才在上官勇的再三拜謝之下,停下了腳步。

此時江中江水暴漲,龍頭島一役後的水匪屍體,被暴漲的江水沖向下流,只是屍體數目有數萬之多,被江水沖入一處引水灌溉的河道中,結果屍體堆積,足足高出這處河道幾尺之高。當地官府無奈,召集當地的農人,用鐵鉤,釘耙將屍體堆入江中,近千人不眠不休,用了兩天兩夜,才將這數萬屍體清進江中。

上官勇經此一役,在江南的名聲毀譽參半,有人還是罵他屠夫,稱其血洗江南,屠刀之下不辨忠奸,也有百姓對他感恩戴德,稱上官勇為為民除害的青天。

上官勇對這些並不在意,寫了一封報勝的捷報,命人星夜送往京城,他自己帶著衛**,在回京的路上,特意繞了一小段路,到了淮州城下。

淮州的官員要入軍營見上官勇,被上官勇以行武之人不問政事為由婉拒,只安元志出軍營,與淮州守備李延峰見了一面。

上官勇在這天夜裏,在李延峰的安排下,便裝進了淮州城,由安元志陪著,到了安書泉的府上。

安書泉帶著全家人在大門前迎候上官勇的到來,為了不引人注意,沒敢大擺宴席,請當地的名伶歌舞助興,只是在府中擺了一桌家宴。

在安書泉與上官勇喝了三杯酒之後,上官睿便開口說起了他們交給安書泉處理的銀兩。上官勇對於這種生意事完全不感興趣,但這時候也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聽上官睿和安書泉說這些錢生錢的事。

安元志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只是悶頭吃著菜。

上官睿在一旁看了安元志半天,開口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你們說,”安元志說道:“我對這事不大懂。”

安書泉苦笑道:“安家的家訓,從商最末,元志怕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生意場的事吧?”

“我若不是從軍,日後多半也是從商,”安元志忙道:“二叔,從商也沒什麽不好,這世上的那些官還不是愛錢?誰又比誰高貴?”

“商家與官門如何能相比?”安書泉搖頭道:“我這一府中的人,日後還想脫了這身銅臭衣呢。”

“銅臭?”上官勇這時笑了起來,道:“二叔可能不知道,當年我為了養家,天天在為錢財之事發愁,巴不得自己是個腰纏萬貫的財主,錢在衛朝聞來,可是香的。”

上官勇的話讓席間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安書泉又舉杯敬上官勇酒。要想讓自己的子孫日後脫離商戶子弟的身份,指望安家是指望不上的,這個願意喊自己一聲二叔的上官大將軍,在安書泉的眼裏就是唯一的救星了。

上官勇一杯酒下肚之後,看了看安大公子安元深,道:“令公子阿業日後若是有志從軍,我可以幫他一二。”

安元深先是一愣,隨後就是驚喜了,道:“大將軍此話當真?”

安元志笑道:“堂哥,我姐夫說話一向算話的。”

安元深和安書泉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是大喜過望。商戶子就是從軍,因為身份低,很難在軍中謀得什麽好的職位,沒有好職位,就難以立功,從軍之人立不了戰功,就算在沙場上妄送了性命,也無法改變自己出自商戶的身份。現在上官勇一口應承,日後會照撫阿業,等於是提前許了阿業一個脫離商籍的承諾。

“大將軍,”安元深起身就拜倒在上官勇的面前,道:“小人多謝將軍大恩。”

上官勇忙起身去扶。

安書泉卻道:“大將軍,元深的這三個頭你應該受了。”

安元志這時起身,大大咧咧地走過去,把安元深扶了起來,笑道:“二叔,堂哥,你們這是做什麽?都是一家人還用的著這麽客氣嗎?話先說明白,我姐夫願意幫忙,可是也要看阿業自己爭不爭氣。”

“他若不爭氣,那就是這小子沒有這個命,”安書泉道:“阿業日後的生死都與大將軍無關。”

安元深被安元志按坐到了椅子上,看著樣子還是被上官勇的這個承諾震得回不神來。

安元志這時看看桌上擺著的酒,跟安書泉道:“二叔,我現在喝不了酒,你卻還擺這麽多的好酒饞我。”

安書泉看著安元志道:“你這一次遇險,你父親連著給我來了三封信,還派了不少人下江南來找你。”

“我這人命大,”安元志重又坐下後,說:“所以二叔也不必為我擔心。”

上官睿這時看了看自己的兄長,看上官勇臉上沒有不耐煩的神情,便又與安書泉說起了生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