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人心可怕

袁義趕回帝宮之時,天已經微亮,禦書房高台下的廣場上,廝殺還在繼續,一地的屍體讓曾經以殺人為生的袁義有些恍神,聽說過屍山血海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安元志看到這些,會跟袁義說,這場面比不上我們在雲霄關的那場夜戰,不過這時安元志不在,袁義也還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袁義?”韓約結果了一個福王的手下後,沖到了袁義的跟前,看袁義望著腳下的屍體發愣,韓約擡手就狠狠給了袁義一巴掌。

袁義被韓約打得回過了神來,說:“你沒受傷吧?”

“小……”韓約想提醒袁義後面有人殺過來了。

袁義沒有回頭,反手一刀斜剌過去,刀尖剌穿了這個叛軍的咽喉,“主子呢?”袁義轉手又是一刀下去,將沖著韓約來的一員叛軍將領砍倒在地。

韓約手起刀落,將這員將官的頭顱砍下,說:“娘娘在禦書房裏!”

“五殿下!”袁義這時看到了手持著長劍跟叛軍戰在一起的白承澤。

“你幹什麽去啊?”韓約看著袁義往白承澤那裏跑,想追卻被三個叛軍擋住了去路。韓約暗自咬牙,握緊了手中的刀,戰了一夜之後,人人都成了亡命徒,不知道累,也不渴不餓,除了殺人腦子裏沒有別的東西了。

袁義沖到了白承澤這裏。

“讓他過來!”白承澤也看見了袁義,跟護衛著自己的侍衛們喊了一聲。

“殿下!”袁義到了白承澤的身邊後,手中的刀已被血染了。

“你去哪裏了?”白承澤問道。

“奴才去找了太師,”袁義說。

“太師?”白承澤說:“他怎麽說?”

“太師讓奴才出城去找上官衛朝將軍。”

白承澤踹飛了面前的一個叛軍,回頭看了袁義一眼,說:“你找到上官勇了?”

“是,”袁義說:“上官將軍已經帶人去了福王爺在城東的別院。將軍說,若是福王敢在宮中大開殺戒,他就讓福王無子送終。”

一夜的廝殺下來,白承澤的身上也盡是血跡,有他自己的,也有叛軍的,聽了袁義的話後,白承澤回身就往玉階上撤去。

“白承澤在那裏!”福王立馬橫刀在戰圈外,指著白承澤身在的地方跟自己的手下喊道:“殺了他!”

袁義替白承澤擋下了一枚飛箭。

“白笑天!”白承澤站在玉階上,手中的長劍指著福王道:“衛國將軍上官勇已經攻下了你的城東別院,不想無子送終,你就俯首就擒!”

福王聽了白承澤的話一驚,他的城東別院裏有侍衛近千,機關重重,上官勇能破了他的城東別院?

“你不信?”白承澤道:“雲霄關城高地險,上官勇一夜破城,你的城東別院對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麽?白笑天,你造反,就是為了你一人的富貴榮華?”

“白承澤,你當本王會信你的胡言亂語嗎?”福王沉默片刻後就冷笑道:“信你本王就是第二個信王!”

“好,”白承澤說:“看來你命中注定無子送終了!”

“爺!”此時一身血汙的五王府侍衛長跑到了白承澤的身邊,小聲道:“我們把皇後帶到了。”

白承澤看向了自己的侍衛長。

“中宮的叛人已經全被殺了,”侍衛長道:“林章大人帶人拿下的中宮。”

“皇後死了?”白承澤問道。

侍衛長說:“還有一口氣。”

“她人呢?”

“已經被送上了高台。”

白承澤回頭看看禦書房的高台,發狠道:“把那個女人給我吊起來!”

“是!”侍衛長答應著就又往高台上跑。

“給我放火!”福王這時在戰馬上喊道。

白承澤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看見了幾口大缸被叛軍用馬拉到了廣場上,白承澤不用想也知道那裏面一定裝滿了油。

“殿下!”侍衛長這時又跑到了白承澤的身後。

“你怎麽還在這裏?!”白承澤回頭厲聲道。

“安妃娘娘不準屬下們動皇後娘娘,”侍衛長小聲跟白承澤道。

“什麽時候這裏輪到她作主了?”白承澤怒道。

侍衛長把頭一低,不敢看白承澤了。

“五殿下,”吉和這時也跑了下來,跟白承澤說:“安妃娘娘請您上去。”

叛軍這時開始往絞殺在一起的人群裏放火箭了。

白承澤轉身上了高台,就看見安錦繡站在大雨中,皇後已經被幾個宮人和太監安置在了殿檐下。

“你想做什麽?”白承澤走到安錦繡的跟前,大聲問道。

“她是皇後,”安錦繡卻是小聲地道:“不管她做了什麽,能治她罪的只有聖上,五殿下,你要對你的母後不敬嗎?”

白承澤一愣,說:“我只是想讓他們退兵罷了!”

“太子也許會說他是被脅迫的,”安錦繡道:“到時候五殿下你要怎麽跟世人解釋,你將自己的母後吊在旗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