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搞事情(第2/5頁)

“別喝了。”江深不悅地搶走她的湯盅,往車外直接一扔。

“呯”地一聲響,半盅湯都砸在了地上。

徐初釀皺了眉,嘴唇輕抿,雖是沒說什麽,但江深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噯,不就一碗湯?”他道,“等到了陰平,我……我讓人給你做更好的。”

“你別不說話,生悶氣會氣壞身子。”

深吸一口氣,徐初釀拿開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坐到了他對面去:“有件事想同二公子商量。”

看她這決絕的表情,江深心裏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擰了眉轉開話頭:“你怎麽總喊我二公子?不是該喚夫君麽?”

徐初釀定定地看著他,輕笑:“我為何這樣喊,二公子不記得了?”

江深搖頭,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徐初釀喊他二公子喊習慣了,他也聽習慣了。

“你我剛成親一個月,你約好與友人一起會詩,要帶家眷。你想帶孤鸞去,被老太爺說了一頓,最後不得不帶上我。”想起以前的事,徐初釀垂眸,“我長相平庸,比不得各家各院的香粉美人,你讓我裝作你的丫鬟,只能喚你二公子,不得喚你夫君。”

江深驚了驚:“有這麽一回事?”

他與其說是記性不好,不如說是沒心沒肺,很多事轉頭就忘,壓根沒放在心上。

剛與她成親的時候……是了,他初迎她進門,只是為了堵住老太爺絮絮叨叨的嘴,對她是疏遠又漠然。要不是她看他的眼神總是炙熱而深情,他可能連她長什麽樣子都不會記得。

會詩的那年,他才名初彰,正是要面子的時候,帶這麽個夫人出去,他覺臉上無光,便讓她換了丫鬟的衣裳,一路端茶倒水,還謊稱自己夫人生病,來不了。

當時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想起來,這行為實在是荒謬又幼稚。

“你當時怎麽會答應的?”江深嘀咕。

徐初釀笑:“情字惱人。”

誰情竇初開之時不傻呢?他一個蹙眉,她嚇得什麽都點頭,只要他舒坦,她穿著丫鬟的衣裳被人呼來喝去又如何呢?當時的她,覺得能嫁給他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他從未把她當夫人。嘴裏卻常常喊著“夫人”,她一直把他當夫君,“夫君”兩個字卻極少從她口裏喊出來。

諷不諷刺?

“我嫁了你三年,一直無所出,其實早就犯了七出之條了。”徐初釀道,“老太爺心疼我,未曾太過苛責,但二公子其實是有權休妻的。”

江深一怔,臉色跟著就是一沉:“休妻?”

徐初釀點頭,緩慢而堅定。

氣極反笑,江深伸手抓了她的手腕:“你脾氣怎麽越來越大了?之前還只是鬧著回娘家,如今連休妻都提出來了?只不過一場誤會,我錯了也道歉了,你要如何我也依你,至於說這麽嚴重的事?”

他抓得很緊。徐初釀卻感覺不到疼,歪著腦袋看了看他泛白的手指,問他:“你是舍不得我嗎?”

要是對別人,江深笑著就能隨口答一句“是呀,可舍不得了”。但對上她,他莫名地就覺得難以啟齒。

這麽多年都是她追逐著他跑,他從未跟她低過頭。要他突然放低姿態,太難了。

沉默良久,他別開頭道:“你我日子過得好好的,我突然休了你,在別人眼裏豈不是個拋棄糟糠妻的負心人了?”

還是要面子。

徐初釀輕笑,點頭:“那我便去求老太爺吧,他給休書,便不關你的事了。”

心裏一緊,江深皺眉盯著她:“你來真的?”

就因為昨天他那舉動?孤鸞衣裳是脫了。可也就是擺個樣子,他的還穿得好好的呢!他就是不高興了而已,耍了個少爺脾氣而已,何至於就這樣了?

徐初釀沒有再理他,側頭看著簾子外頭。

下小雨了,天色烏壓壓的,讓人心裏怪不舒坦。她不說話,江深也就僵硬了身子沒有再開口,馬車裏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陰平是離紫陽主城最近的一個郡縣,在這裏落腳,便可直接與主城裏的人聯系。

徐初釀看了看外頭,雨勢不小,正猶豫要不要等把傘再走,江深就已經直接越過她下了車。

這是被她氣壞了吧?寧可淋雨也不願與她多呆。

笑了笑,徐初釀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或許是這三年來難過的時候太多了,已經把情緒都耗了個幹凈,她現在只覺得輕松。

伸手接了一陣雨,冰涼沁人,她決定多等等,也不急著去那大院子裏。

江老太爺是第一個下車去安頓的,兩把打傘舉在頭頂,沒讓他老人家淋著半分,進屋就捧了熱茶歇息,故而心情不錯。

“父親!”

正喝著茶呢,老太爺就聽得一聲急喝,接著就有雨水迎面濺過來,濕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