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誰更重要(第2/5頁)

這話說的,不是暗罵懷玉見風使舵?徐初釀皺眉看了他一眼,嘴巴動了動,很是不高興。

然而李懷玉何許人也?壓根就是被罵大的,什麽話沒聽過,還怕他這三言兩語?

看江深這不太友善的神情,她倒是揚眉笑了,一拂裙擺就在他對面坐下:“以二公子高見,君上抗旨,會為江家帶來災禍?”

“你這問題還用問?”江深嗤笑,“抗旨不帶來災禍,還能帶來榮耀不成?我江家世代忠良,還得了孝帝禦筆親書的雕石,眼下這旨一抗,幾代人的心血付諸東流,天下還不知會如何評說!”

江深和江玄瑾一向親近,他都這樣說,那江家其他人的想法自然也差不多。

李懷玉唏噓:“看來在你們的眼裏,名譽比性命還重要啊?”

“那當然……等等,你這話什麽意思?”江深皺眉,“我江府又不是沽名釣譽,看重名譽還是錯了?”

“我沒有諷刺的意思,說個事實而已。”懷玉擺手,“二公子別激動。”

江深冷笑:“這是哪門子的事實?三弟不抗旨,我們還要丟命不成?”

“是啊!”懷玉點頭。

微微一噎,江深看了看她的表情,覺得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終於坐直了身子問:“你知道些什麽?”

“我要是說,君上從第一次上書定我等罪名之時,就想好了要離開京都,你信不信?”懷玉微笑。

放著確鑿的證據不顧,紫陽君一改常態,執意要定丹陽一黨的罪名,她一開始聽見消息的時候還沒想明白,可聯系後頭發生的這些事,江玄瑾想做什麽,就清楚得很了。

這人是察覺到了皇帝的蛻變與野心,知道自己也是他想除去的目標,於是將計就計,絆司徒敬一個跟頭,然後立馬抽身。

他的決斷比皇帝痛快太多,以至於江府眾人離京的時候,皇帝一點警覺都沒有。

“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江家剛好有重陽登高的習慣。”懷玉道,“不然這麽多人一起離京,皇帝說什麽也得攔一攔。”

江深聽得愕然,又皺眉:“陛下好端端的,何故要除去三弟?三弟是他恩師,也效忠朝廷多年……”

話說到一半,他住了嘴。因為面前這個人正指著她自己的鼻子。

“我呢?”懷玉勾唇,“我是他親姐姐,從他繼位開始就在為他操勞,你看我是什麽下場?”

江深:“……”

“你們該慶幸啊,江玄瑾有腦子,不然被困京城,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懷玉道,“他家法挨得重,二公子有空也去看看吧。”

說罷,扭頭拉著徐初釀的手,溫柔地道:“以後有機會了,我再來找你。”

“好。”徐初釀乖巧地點頭。

李懷玉起身要走,後頭的江深才回過神,皺眉喊了一句:“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走?”

她不是最心疼三弟了嗎?以前沒事兒都喜歡哄著,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反而不留在他身邊了?

頭也沒回,懷玉舉手搖了搖,也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很是瀟灑地就走了。

江深陰沉著臉,兀自生了會兒悶氣,才問旁邊的徐初釀:“你若是她,會原諒三弟嗎?”

“不會。”徐初釀答得毫不猶豫。

若是她懷著身子去救自己的愛人,被他反手送進大牢,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理他。

世人都說丹陽公主心胸狹窄,可初釀覺得,懷玉的心胸已經很寬廣了,她甚至站在君上的角度。替他也想了,沒有一味地責怪他,也沒有偏激地復仇,只是以最平和的姿態,面對這段已經死了的感情。

她胸中有的,不止是兒女情長,還有山河大海。

徐初釀知道自己成不了懷玉這樣的人,但她很憧憬,憧憬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那般灑脫。

江深原以為她要回答“會”,結果她的“不會”來得又快又直接,噎得他好半晌都沒能接上話。

“為什麽不會?”他皺眉。

徐初釀笑道:“您還是先去看看君上吧,女兒家的心思,您不會懂的。”

瞎說,他閱女無數。還能有他不懂的女兒心思?江深嗤之以鼻,但看徐初釀這反應,他莫名的也不想多問,黑著臉起身出門。

李懷玉同白皚清弦他們走到山下馬廄的時候,就見裏頭只剩下紫陽君那輛馬車了。

“怎麽回事?”白皚轉了兩圈,問旁邊看馬車的人,“剛駛來放著的那輛車呢?就停在這兒的。”

看車人低頭小聲道:“有幾位貴客下山,駕走了。”

“那是我們的馬車,他們憑什麽駕走?”白皚怒了,“你怎麽看車的?”

嚇得兩腿發抖,看車人道:“小的也不清楚啊,那貴客說山上都是一家人,車隨便誰駕都是一樣。”

“一家人是吧?”白皚點頭,掀開紫陽君馬車的車簾就朝身後的人努嘴。“扶殿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