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兩封信(第2/4頁)

她都這麽說了,青絲也不再勸,只垂了眼安靜地站去一邊。

有兩封信的佐證,又有孫擎的供詞,江玄瑾直接與柳雲烈一起去了丞相府,想與齊翰當面對質。

然而,丞相府的管家竟然說:“不巧,老爺前日就接了皇令,去東郡巡查了,恐還得幾日方歸。”

什麽時候去的?柳雲烈茫然,江玄瑾也皺眉,他們都沒有收到風聲,這兩日朝上沒看見人,還以為齊翰正值休假,誰知竟是出京了!

“怎麽辦?”柳雲烈問。

還能怎麽辦?江玄瑾轉身就走。

質問不了,只能等齊翰回京。證據都齊全了。也不怕多等些時候。

回廷尉府的時候經過幾家新開的店鋪,鞭炮聲響徹整條街,圍觀者甚眾。

江玄瑾看了一眼,略微好奇:“同時三家一起開張?”

柳雲烈見怪不怪:“陸記的鋪面一向如此,相互壯個聲勢,百姓們也樂得看熱鬧。”

陸記?江玄瑾眯眼:“陸景行?”

“除了他還有誰?”柳雲烈負手搖頭,“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原以為沒了長公主撐腰,能打壓他兩分,誰知道這人狡詐得很,自舍幾處鋪面避開官府刁難。又重開在了這裏。”

再讓他經營兩年,這半個京都怕是都要落在他手裏了。

鞭炮燃起的煙火彌漫了半條街,江玄瑾冷眼看著,就見那紮著紅綢的牌匾下頭,陸景行著一身軟銀雪絲袍,搖著扇子從店裏出來,朝門外的人笑著說了什麽,那些個拍著手看熱鬧的百姓一聽,歡呼一聲就往店裏走。

“您還想看?”柳雲烈收回了目光,“快些回廷尉府吧,還有事沒做完。”

“你先回去。”

柳雲烈一怔。還沒來得及問個為什麽,面前這人就已經朝陸景行走了過去。

眼神微動,柳雲烈沒轉身離開,看著他與陸景行說了兩句話便進了店鋪,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今日新店開張,陸景行心情正好,見面前這人一臉嚴肅,眯著鳳眼就笑:“怎麽?在下又是何處得罪了君上?”

僻靜的茶座,旁邊也無人,江玄瑾拿出那兩封信。直接放在了他面前。

封皮上一模一樣的“丞相親啟”,看得陸景行笑意一滯。

暗道一聲不妙,他展扇擋了眼,微微皺眉。

“你要解釋嗎?”江玄瑾問。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殿下當初就寫了兩封以防萬一。”他道。

拿起較新的那一封,江玄瑾嗤笑:“三月二十七,你的殿下就已經薨逝,她什麽時候寫的後頭這一封?”

“這個重要嗎?”陸景行放下扇子,滿臉不解地看著他,“君上在意的是什麽?這信是真的,又不是假的。就算有兩封一樣的,您隨意拿一封……”

“這一封信在墨居裏放過。”打斷他的話,江玄瑾道,“而且時日較長。”

聽著他這肯定的語氣,陸景行身子緊繃,腦子裏飛快地轉起來。

“這有什麽奇怪的?”落定了主意,他開口,“這信是青絲從宮裏帶出來的,她現在不就在墨居嗎?”

青絲?一早放在墨居裏,卻是繞了個彎用陸景行的手來把信給他,這算什麽?

目光陰沉地看著陸景行。江玄瑾輕輕扣了扣桌面:“本君討厭被人算計。”

這兩封信,古怪得像一個陰謀。

“誰算計你了?”陸景行沒好氣地道,“我還不是想幫你一把?你想給丹陽翻案,我亦想看那案子被翻過來,互助互利,說什麽算計?”

“你當真只是想幫忙?”江玄瑾不信,“丹陽已薨,閣下又是個慣會趨利避害的商人,如此費心費力地蹚渾水,若只求一個翻案,似乎不太劃算。”

一聽這話。陸景行沉了臉。

“江玄瑾。”他冷聲道,“我與丹陽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江玄瑾道,“宮裏時常看見閣下,知閣下時常與她廝混。”

嗤笑一聲,陸景行把扇子合了放在桌上,擡眼看著他道:“大興三年,我被行內對家算計,損失了陸記半壁江山,煩心時出遊,遇見了長公主。”

當時平陵君尚在,李懷玉的日子不好過,臉上的愁苦半點也不比他少,兩人在酒樓上因為最後一壇子酒大打出手,最後一人一口,一並坐在巷子裏喝。

“我是個商人。”他當時說。

“哦。”她點頭,灌一口酒把壇子遞給他,“我是個公主。”

本還煩悶,一聽這話他倒是笑了:“你是公主,我還是皇帝呢。”

“皇帝才十歲,你大了點。”她道。

陸景行不笑了,愣愣地看著她,發現這姑娘長得真是貴氣,一身常服,暗繡的卻是瑤池牡丹的紋樣,眉間一朵金花,唇紅如血。

察覺到他的目光,她一腳就橫踹了過來,罵道:“看什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