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醋(第2/8頁)

“不嫉妒說這些酸不拉幾的話幹什麽?”陸景行嗤笑,“活像當初不喜我與丹陽親近。”

昔日丹陽長公主與他廝混,江玄瑾也是不高興得很,就差在皇宮門口貼個告示,指明“陸景行與狗不得入內”。每每宮中遇見,也總要陰著臉擠兌他兩句。

陸景行甚至一度懷疑,這人是不是對丹陽有意思。

迎上面前這人意味深長的眼神,江玄瑾一頓,接著就冷笑了一聲。

為什麽不喜陸景行與丹陽親近?他雙十年華被朝中老臣舉為幼帝與長公主的禮儀太傅,教他們站行坐止、是非廉恥。李懷麟還算聽話,可那丹陽長公主李懷玉卻是無法無天,不僅結交商賈,還請陸景行這種人進宮喝酒,攪亂宮中秩序,令百官非議、令天下人恥笑。

這樣的情況下,還指望他對在宮裏瞎晃的陸景行有什麽好臉色不成?

“不過你待珠璣倒是比待丹陽好多了。”低頭瞧見懷玉手上那串甚為眼熟的佛珠,陸景行神色復雜,“還是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更招人疼。”

他這語氣古怪得很,像是揶揄,又像是在惱恨。

江玄瑾以為他是在替丹陽不平,輕哼一聲看向床上的人。

丹陽長公主和這白四小姐,一個心機深沉,一個傻裏傻氣;一個權傾朝野,一個命途坎坷。這兩人放在一起,任何人都會待後者好些吧?有什麽好不平的?

正看著呢,床上趴著的人突然就動了動。

江玄瑾一愣,上前就在床頭坐下,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

李懷玉昏睡了一整天了,感覺身子一會兒火裏燒,一會兒又在油鍋裏炸,整個腦海裏都是嗡鳴刺耳的聲音。好不容易火滅了,油也炸幹了,卻是全身乏力,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正費著勁兒呢,突然有人出手幫了她一把,替她掀來了一道亮光。

茫然地半睜開眼,她好半晌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感覺姿勢不舒服,剛想動動,疼痛就從四肢百骸湧了上來。

“唔。”懷玉皺眉,悶哼了一聲。

旁邊立馬有人呵斥她:“亂動什麽!”

這聲音兇巴巴的,聽得她心裏發虛。艱難地動著眼珠看了看,懷玉看見了滿眼血絲的江玄瑾。

紫陽君對自己的儀容要求可高了,哪怕當初被她從墻上跳下來壓在地上,也是神情端好、一派雅然。如今這是怎麽了,竟能讓自己形容憔悴至此。

懷玉很想開口打趣他,可身上實在疼得厲害,蒼白的嘴唇囁嚅半晌,終究沒能吐出話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江玄瑾看著她,眼神很不友善,幾乎是咬著牙道,“你以為是誰把我連累成這樣的?”

懷玉輕吸著涼氣,齜牙露出一個笑來。

看見她這表情,江玄瑾惱怒地發現自己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喉嚨有點發緊。

狼狽地別開頭,他看向旁邊的陸景行:“她醒了。你說話。然後走。”

陸景行朝他翻了個白眼,學著他的語氣道:“你趕著,去投胎?反正我,不著急。”

懷玉聽得笑出了聲,扯著身上傷口,又忙不叠倒吸涼氣。

江玄瑾沉著臉瞪她一眼:“嫌自己命太硬?”

懷玉可憐兮兮地眨眼睛:沒有哇!

沒有還笑?江玄瑾很不高興,看著陸景行的眼神也越發冷漠:“她醒了,白禦史肯定會過來,你要是覺得沒關系,那就別走。”

陸景行打著扇子的手僵了僵。

他今兒是翻墻來的,要是跟白德重正面撞上,那倒是尷尬了。

沒好氣地掃江玄瑾一眼,陸景行起身,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青花瓷瓶放在床邊。

“這是靈藥,我把剩下的都拿來了,你能吃就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看你身子還虛,別折騰了,好生將養著。等你有力氣開口說話,便讓靈秀來知會我一聲。”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最好挑這個討厭的人不在的時候。”

李懷玉挪眼看著他,眼皮輕輕眨了眨:知道啦!

旁邊“討厭的人”冷聲道:“慢走不送。”

輕哼一聲,陸景行搖扇轉身,只一頓,便很是迅速地離開了。

江玄瑾看著床弦上放著的藥瓶子,不冷不熱地道:“他待你倒是極好,又是送衣裳首飾,又是送珍貴靈藥。”

懷玉聽著,輕輕動了動鼻翼。

“聞什麽?”他不解。

撅起嘴,她終於吐出了一個字:“醋。”

江玄瑾臉色一黑:“都這樣了還胡說八道?”

這哪裏是胡說八道啊,簡直是證據確鑿!要不是沒力氣說話,李懷玉定是要調戲他一番的。可眼下……她只能動動眼睛,爭取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就在她眼珠子轉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江玄瑾伸手,拿旁邊幹凈的白布條,給她眼睛上打了個結。

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