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死未蔔(第2/8頁)

眉頭緊皺,白德重喝道:“這是進賊了不成!”

白孟氏哭著從側堂出來,捏著帕子就朝他跪下了:“老爺,你要給妾身做主啊!”

“到底怎麽回事?”白德重一把將她扶起來,“你要我做什麽主?”

擦了擦眼淚,白孟氏哽咽道:“您看見的這些,都是珠璣所為!她昨晚一夜未歸,今早倒是偷偷溜了回來。妾身氣她不自愛,便想罰她一二長長記性,誰曾想她竟不服管教,打傷家奴不說,還將妾身屋裏的東西都砸了!”

白德重聽得一驚:“當真?”

“證據都在這裏,妾身還會撒謊不成?”白孟氏嘆息,“本是念著珠璣她失了婚事難過,不想與她太計較,關幾天磨磨性子也就罷了。誰曾想,她不但沒有絲毫悔意,還找了人來給她撐腰,該受的罰也不受,耀武揚威地就走了!”

白德重大怒:“誰敢給她撐腰?”

一提這個,白孟氏支吾了兩下,沒敢答。

旁邊的柳嬤嬤立馬接著道,“四小姐做的可不止這些呢!她還偷了二小姐的嫁妝,被發現也不慚愧,反而威脅說要將二小姐的嫁妝全都偷光!”

這叫個什麽話?白德重氣得眼前發黑,也顧不得什麽撐腰不撐腰了,伸手就拿出了衣袖裏的紅木戒尺,怒喝一聲:“她現在人在哪兒!”

白孟氏道:“在西院呢。”

白德重轉身就走,心裏簡直是火冒三丈!

他一向自律,教導子女也是盡心盡力,不求她們有多大出息,只要知禮義廉恥,辯黑白是非,那也就算沒枉費他多年心血。結果怎麽的,他竟還教出個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土匪來?

白珠璣昨晚徹夜不歸,他本就壓著氣,今日再一聽白孟氏所言,白德重真是恨不得把白珠璣打回娘胎裏,當從未生過這個女兒!

一路沖到西院,他推開廂房的門,就看見白珠璣正趴在床上睡覺。

竟然還在睡覺!

怒氣沖了腦,白德重跨進屋,也沒看屋裏其他人,舉著戒尺就朝床上的人打過去!

“老爺!”靈秀驚叫一聲。

白德重沒理她,也不可能理她,現在誰攔他都沒用。他這一戒尺揮出去就沒打算收手!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旁邊有人突然側身過來擋在了床前。三尺長的紅木戒尺落在那人的手上,清脆的一聲響。

“啪!”

屋子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德重愕然,盯著那人接住戒尺的手看了一會兒,才緩緩擡頭看向他的臉。

“白大人。”江玄瑾臉色陰沉,捏著戒尺的另一頭往旁邊一推,收袖問,“您這是做什麽?”

“君上?!”看見是他,白德重後退了兩步,一瞬間以為自己闖錯了地方。可回頭看看,這屋子的陳設、屋外的景物、包括旁邊站著的靈秀,無一不證明這的確是珠璣的房間。

申時末,天色已晚,紫陽君竟然還在別人家女兒的房間裏?!

剛滯住的怒氣又翻湧上來,白德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又惱又氣地道:“還以為君上是個懂禮數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也能做出這種私闖閨房的事情來!”

看不見床上半死不活的親生女兒,倒是指責他私闖閨房?江玄瑾皺眉看著他,一瞬間就明白了白孟氏為何敢把白珠璣打成這樣。

白德重這老頭子,壓根沒把白珠璣的性命當回事。

“君上。”旁邊的醫女戰戰兢兢地將藥遞給他,“得快些了,耽誤不得。”

一聽這話,江玄瑾也顧不得白德重了,接過藥就對靈秀道:“扶一把你家小姐。”

“是!”靈秀連忙過去坐在床頭,托起李懷玉讓她側了身,方便灌藥。

這一翻動,白德重才發現床上的人臉色慘白如紙,屋子裏的血腥味兒也重得很。

“怎麽回事?”他愣了愣。

靈秀咬牙道:“小姐被夫人打了個半死,眼下渾身沒一處好的地方。老爺不管不顧的,卻還要把小姐這最後一口氣給打沒!她好歹也是您親生的女兒啊!您的心怎麽這麽狠!”

一聽這話,白德重意外了:“夫人打了她?”

頓了頓,又皺眉道:“她犯那麽多錯,自是該打!”

額角青筋跳了跳,江玄瑾看著白德重,終於是忍無可忍,寒著臉喊了一聲:“禦風!”

乘虛去了江府,禦風聽了消息就先過來了白府。此時聞聲,禦風立馬抽出腰上的峨眉刺。

“幹什麽?”白德重厲聲道,“這可是白府!君上越矩不說,還想欺主不成?”

完全沒有理會他的話,江玄瑾朝禦風下令:“把閑雜人等清理出這個院子,你在門口守著,沒我的吩咐,一只蒼蠅也別放進來。”

“是!”禦風應下,峨眉刺橫到白德重面前,推著他就往外走。

這“閑雜人等”四個字裏,竟包括了他?白德重出了房間,回頭一看,當真是怒了:“江玄瑾,你欺人太甚!明日朝上,老夫定要參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