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渾身浴血(第5/8頁)

一聽這話,白孟氏笑了:“你以為老爺還把你當回事?他有璇璣一個女兒就夠了,哪有空關心你的死活?我就算打死了你,他也要幾年後才知道你的死訊。”

厲害了!要不是手被押著,懷玉都想給她鼓掌。

“該提醒你的我提醒過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她道,“到時候別說我故意害你就成。”

白孟氏聽不懂她這話什麽意思,只當她在嚇唬人,揮袖就道:“我是這白家的當家主母,按照家規處置人,有何不對?就算老爺問起來,我也沒錯!來人,把她拖到院子裏,請家法!”

“是!”

時至午時,春陽當空,江玄瑾正在禦書房裏聽韓霄和雲嵐清說話。冷不防地就覺得心裏一緊。

皺了眉,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心口,有些莫名其妙。

“君上也覺得荒謬吧?”韓霄沉聲道,“堂堂丞相長史,心胸竟狹隘至此,就因為長公主曾說他‘無輔國之才’,他便懷恨在心,這麽多年來一直與公主為難便算了,在司馬丞相一案上,竟然因私仇而做出偽證!”

江玄瑾回神,接過皇帝遞來的東西看了看。

這是幾個厲府家奴的供詞,上頭言明二月二十日晚戌時,也就是司馬旭死的時辰前後,厲奉行酒醉歸府,並未在場。

司馬旭一案審查之時,厲奉行曾出堂作證,說他當時陪著司馬旭在往宮外走,不巧遇見丹陽長公主,公主便請司馬丞相就近在福康宮歇下。當時這一段證詞很是關鍵,直接將所有的嫌疑都推到了丹陽頭上。

而如今。這供詞竟然是假的?

江玄瑾怔然,突然想起昨日青絲說的話——你不過是給小人當了刀子使,真當自己做對了事情?

心口一沉,他收了手裏的供詞,看向下頭跪著的厲奉行:“厲長史可有何要辯?”

厲奉行輕哼一聲,拱手道:“此案已結,微臣不知兩位大人仍舊糾纏此事到底目的為何。單憑下人隨口幾句話,君上和陛下難道就要定微臣的罪嗎?”

“隨口幾句?”雲嵐清劍眉倒豎,狠狠地瞪著他,“供詞上的兩個家奴,一個在你府上七年,一個是你的奶娘。如今天天被人追殺,冒死前來告狀,你卻好說是‘隨口幾句’?”

看他一眼,厲奉行挺直了背:“那又如何?他們為何被人追殺,微臣毫不知情。但此供詞實在虛假,君上和陛下若是連這也信,那微臣回去便能再呈上幾十封別的家奴的供詞,證明微臣當晚戌時並未歸府。”

“你……”

李懷麟坐在龍椅上,看著三個重臣吵得面紅耳赤。一時也沒個主意,不由地側頭看向旁邊:“君上以為呢?”

江玄瑾道:“已經結了的案子,沒有再爭論的必要。”

韓霄大怒,幾乎是破口就要罵,旁邊的雲嵐清連忙拽住他的衣袖,搖了搖頭。

厲奉行笑著就朝他行禮:“君上英明。”

“沒別的事,厲長史就先去忙吧,新的丞相尚未就任,你辛苦些。”李懷麟道。

“微臣告退。”掃了旁邊那兩個人一眼,厲奉行嗤之以鼻,起身扭頭就走。

韓霄是個暴脾氣,可當著聖上的面,總不能太失禮,只得硬生生憋著,憋得一張臉通紅。

大殿的門被關上了,江玄瑾看向韓霄:“在下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大人。”

“韓某才疏學淺,哪裏能解答君上疑惑。”韓霄寒著臉拱手,“先告辭了!”

說著,擡步也要往外走。

李懷麟在上頭看著,搖了搖頭。這韓大人的脾氣真是百官裏最差的一個。竟然連紫陽君的顏面也敢拂。

然而,江玄瑾並沒有生氣,看他要走,反而是起身,飛快地上去將人攔住了。

“大人留步。”他擡眼看著他道,“這問題只有大人能回答。”

韓霄本就看江玄瑾不順眼得很,再加上方才他那偏幫厲奉行的態度,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眼下被人攔著,韓霄終於是忍不住,一拳就朝他打了過去!

“韓大人!”李懷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皺眉低喝。

雲嵐清也驚得夠嗆,先朝皇帝行一禮,再快步上去想拉架。

然而,這虎虎生風的一拳並沒落到江玄瑾的身上,雲嵐清瞪眼瞧著,就見紫陽君伸手接住他的拳頭,手上力道以柔化剛,在空中劃出一道斜弧,然後竟分毫不差地將他力道還了回去。

呯——

韓霄後退半步,腳跟使勁踩著地才穩住身子。再擡眼看他。脾氣已經小了一半,轉身回到禦前,悶頭跪下。

“什麽問題?”他沒好氣地問。

跟著他走回去幾步,江玄瑾低聲道:“韓大人一世英明,到底因何情願名譽掃地,也要擁護丹陽長公主?”

“這個問題朕也想知道。”坐上的皇帝看著他們道,“皇姐雖然本性不壞,但所作所為沒有一件值得贊頌。兩人大人何以護她至此,甚至不惜在結案之後也要為她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