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3/3頁)

最後無非這條路,勝敗生死都要在水下解決。仙君說好,“九月十五,月上中天,你知道吧?”

厲無咎點了點頭。

“那就跟著來吧。”他和崖兒一同扶起樅言,縱身躍進了漩渦裏。

王在上看著湍急的水紋徘徊,“就這麽跳下去?這也太危險了!”

厲盟主掀著半幅眼皮看他,“你不是說過,只要能發財,黃泉都敢下嗎。”

王在上咽了口唾沫道:“屬下就是那麽一說,表達我想發財的決心罷了。真要豁出命去,有了錢也沒用,我花不著了。”

厲盟主聞言哼笑了聲,“那你就留下看船吧,願意下船的,跟著本座出發。”

寶船很大,尾後拖著一條哨船,這哨船現在就派上用場了,劃著它到漩渦邊緣,連人帶船一同下去也不要緊,只要寶船安然無恙就行了。

放著金庫不搬,留下守船的都是傻瓜。王在上一看有辦法下到漩渦底部,立刻蹦起來,諂媚道:“我是主上的左膀右臂,底下情況復雜,必須貼身保護主上。”

厲無咎看慣了他的嘴臉,也不拿他當回事。提袍邁上哨船,臨行前吩咐船上的舵手,“去把他們的船放了。”那幫人再神通廣大,大池中央無船可乘,最後只能陳屍在這無涯的澤國裏。

藏瓏天府一行人徐徐下到水底時,崖兒已經將樅言運到官衙內安置了。

沒有精魄,他只剩一個皮囊,靜靜仰臥在石床上。掌心的窟窿因為鐵鏈被抽出,肌肉逐漸開始收縮,崖兒央求仙君為他治傷,仙君爽快地答應了,把他渾身上下的創口一一清理復原。崖兒進門後發現樅言的臉色變得紅潤了,長出一口氣道:“不用再忍痛,眼看好多了。”

仙君抽出掖著的手,向桌上的粉盒指了指,“我給他上了點胭脂,氣色不錯吧。”

崖兒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回事,張著嘴,半天沒能闔上。

危月燕偷偷摸摸進來,把粉盒收了回去,訕訕笑道:“我的。早上擦完,忘了收起來了。”

所以這就是仙君報復情敵的手段,趁著他昏迷不醒,給他塗脂抹粉。他不能對崖兒過於關心樅言有任何不滿,只能在這種小地方宣泄情緒。

崖兒像不認得他了似的,對他看了又看。以前在蓬山上,不說多高傲冷漠,至少還講理,會立規矩。現在倒好,極地走了一圈,眉心綴上了墮仙印,他就覺得自己是嬌花了,開始活得越來越肆無忌憚。

她打量樅言,又打量他,最終無可奈何地笑了,“樅言又沒得罪你,你這麽做不厚道。”

仙君孤高道:“我是為他好,臉色慘白太嚇人了,他要是醒著,也不希望自己變得那麽憔悴。”

她笑不可遏,雖然有點對不起樅言,但耐不住仙君讓人捧腹的孩子氣,“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他側過頭,一本正經道:“我一直是這樣,你不知道麽?以前九重門上就我一個人,我只能自己找樂子。現在人多了,可笑的地方也多,等米粒兒生下來,我更有事可做了。只是我們過得太自在,恐怕天怒人怨……”他說完一頓,復又笑了笑,“反正我不會和你分開,更不會像大司命那樣選擇忘記,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