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2/3頁)

古來男人就擔負保家衛國的責任,所以男鮫在痛斥那些鮫女的花癡行為後,不得不組織起來對抗外敵。

一排長矛向前,同仇敵愾阻止這些打算下水的人,三十五少司命縮得慢了半拍,差點被紮穿腳板。大家的刀劍雖然在手,但和魚打架,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談?於是眾人看向樓主,到了拿主意的時候了,請樓主出來說句話。

鮫人本來就不是善鬥的種族,長槍短棍的,很難為他們。崖兒上前,在臨水的台階邊緣蹲踞下來,。那用貝殼磨尖的矛,兩面發出乳白色的柔光。這種武器頂什麽用呢,朝顏喊一聲,大概就全碎了。

她向為首的男鮫笑了笑,玉指纖纖抵在矛脊上,慢悠悠地滑動了一段,微微向下一摁,緩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們沒有惡意。”她的聲線如響泉,清而明亮地敲擊在鮫人的心上。

賣弄風情這種事,早就熟門熟路了。她把兩臂撐在石階上,肩頭拱起,領下坦蕩。絳紅的紗衣,暈染出一片水紅色的春波,一雙楚楚的大眼睛睇著他,眼波一轉,風流昭彰。如果這鮫人長著男人的腦子,而不是魚腦子,應當會被這景象震得找不著北。

不管鮫人有什麽反應,邊上旁觀的仙君就先受不了了。

讓他不要接近鮫女,自己竟對著男鮫大展魅惑之姿。仙君覺得心跳加速,頭昏眼花,看不下去了,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司命叫了聲君上,“您沒事吧?”

仙君臉色發白,顫抖的手指向崖兒的方向,“你說我有沒有事?”

大司命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模棱兩可的笑,“君上您應該看開點兒,人在矮檐下,能不戰自然是不戰為好。別忘了咱們頭上正頂著萬頃海水,如果這些鮫人觸了哪裏的機關,不必他們動武,咱們全都得淹死。您是心有大愛的仙君,胸懷應該更寬廣一點。”

仙君沉默了下,蹙眉道:“我現在是墮仙,離入魔就差一步了,你不知道嗎?”

大司命心平氣和,“就算成了墮仙,您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屬下覺得樓主這麽做是對的……”可是後面的話,因弱水門的全員加入而噎住了。

那個背影,是蘇畫吧?她怎麽也在?大司命不解地看著仙君,“波月樓沒別的辦法了,只能靠色誘?”

仙君抱著胸瞥了他一眼,“大司命是上仙,胸懷寬廣一點。喜歡的女人對魚搔首弄姿有什麽關系,本君兒子的娘也豁出去了,你看本君,還不是巋然不動?大局為重,懂麽!”

於是男人們負手在後面站著,昨日寶船上引誘鮫女的場面又重現了,大家對視兩眼,心頭茫然。

不談公事,談談私情,這樣氣氛就和諧多了。男鮫也不是油鹽不進的,臉上帶著羞澀的表情,女人們進三分,他們退兩分,還有一分的彈性空間,好留機會給她們為所欲為。

“沒想到,魚也這麽好色。”魑魅搖搖頭,表示遺憾。

魍魎道:“樅言也是魚,他就不這樣。可見魚分三六九等,主要是鮫人女多男少,鮫女還不怎麽好看……”

胡不言看出一身悲涼來,“我家畫兒,對我從來沒有這麽熱情過。”他扯著阿傍說,“你看,看她笑得多好看。我已經委身於她,沒有開個好頭,往後更別指望了。”

阿傍嫌棄地撣開了他,“不是你死纏著蘇畫不放的嗎,當時的嘴臉,讓同作為男人的我感到羞恥,你知道嗎?現在居然還想讓她對你熱情?享受過她熱情的人都死了,你很羨慕啊?”

這下胡不言不吭聲了,摸摸後脖子,心想還是活著好,蘇畫不熱情沒關系,自己夠熱情就行了。

張月鹿戳了戳男鮫的胸肌,訝然道:“硬邦邦的,像練家子。”

危月燕低頭嗅了嗅手指,“劃水劃的吧!”

這是第一次和男人以外的雄性異族打交道,大家相視一笑,興致很高昂。近乎套得差不多了,崖兒打探:“鮫宮怎麽走啊?領我過去參觀參觀好麽?”

可惜鮫人根本聽不懂,鮫宮比劃起來又很麻煩,大家為溝通一籌莫展,最後想出一個辦法來,仙君端坐下,所有人伏地跪拜。這下鮫人明白了,此情此景不就是參王的場面嗎。進廟拜佛的規矩大家都懂,鮫王所在的地方必定是鮫宮,這麽一來問題都解決了,人的智慧真是無窮。

只是男鮫的神情有些哀致,他向後面的山指了指,示意他們跟來。

城中水不算深,恰好齊胸,鮫人能遊,人可以涉水而過。眾人跳進水裏,隨鮫人慢慢向前,崖兒回頭看了仙君一眼,“這水和寒泉的差不多深淺,還怕麽?”

仙君別別扭扭說當洗澡吧,提起袍裾走入水裏。他的禪衣在水中逶迤,輕得如同一蓬煙,其實憑他的修為,水裏還是陸上行動都不成問題。可他偏矯情,伸手道:“葉鯉,我好像站不穩,你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