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2/3頁)

然後就到了活學活用的時候了,他認真地和她對視,像和孩子對話般,一字一句慢吞吞道:“孤山……你知道孤山在哪裏麽?”

鮫女眼中露出困惑的神情,仙君指指她的尾巴,又拿手搭出了個房子的形狀,“鮫宮……懂麽?”

鮫女以為他在誇贊她的尾巴漂亮,於是歡喜地亮出寬大的尾鰭橫拍水面,砰然一聲,濺起幾丈高的水浪,濺了他滿身。

仙君捋了把臉,心裏很懊喪。那紗衣被水浸濕了,緊貼皮肉,隱隱露出健壯的體魄。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撕開了衣襟,沾水的皮膚在月光的暈染下,散發出誘人的、如蜜的光澤。

鮫女大喜,向他露出滿嘴鋸齒狀的獠牙。其實如果她不笑倒還好,一笑就讓人有點吃不消。仙君受驚之余聞見了魚腥味,即便鮫人的上半身和人沒有太大區別,甚至也長著飽滿的胸……他看了一眼,覺得還是沒有他的葉鯉好看。在他心裏,孩子他娘是世上唯一無可挑剔的女人。

通常情況下,多個雌性聚在一起,會催發出比以往更大的勇氣。有一個帶頭,其余膽小的也開始勇於嘗試。仙君袒露的胸膛,比一般的男鮫更有吸引力,於是鮫女呼朋引伴,招來了同伴一起觀賞。

說不尷尬那是不可能的,他覺得自己就像街頭賣藝的,一圈女人圍著他,定睛看衣下的那一片皮膚,一雙雙眼睛饑腸轆轆,笑容裏也暗帶猥瑣的味道。他在心裏咒罵胡不言,根本就不該聽這只狐狸的慫恿。想他萬年的道行,結果竟要靠出賣色相拉攏人心,要是讓早年被他收伏的那些妖鬼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

忽然一只指縫間帶著蹼的手伸過來,在他胸上戳了一下,他臉色頓時一僵。那些鮫女唧唧噥噥用她們的語言交談,邊說還邊笑,大有夜半艷遇的慶幸。然後他胸前的手越來越多,你一把來我一把,他發現難以招架了,鮫宮的位置也問不出來,匆匆掩上了衣襟落荒而逃了。

回到船上,大家都在眼巴巴等著他。落地後就有人問:“仙君,成效如何啊?”

成效?他哼哼冷笑了聲,一甩被澆濕的頭發,“語言不通,溝通困難,但她們對美很有鑒賞能力。胡不言說得對,她們喜歡看光膀子的男人,並且鮫女數量眾多,本君已經把她們引來了,諸位,到了你們使美男計的時候了。”

眾人忙趴在船舷上往下看,果然見粼粼水光中,有身姿纖麗的鮫女停在船下仰望。她們長著海藻一樣濃黑的長發,額頭光潔,肩頸玲瓏。水波恰好遮到徐隆漸起處,在這幽深昏暗的夜裏,謎一般地引人遐思。

大家面面相覷,卻不敢高聲喧嘩。仙君對插著袖子道:“都別端著了,脫啊,為了早日找到鮫宮,這點犧牲算得了什麽!”

眾人一想,也對,這船上最最矜持自重的人都豁出去了,他們這些水裏來火裏去的殺手,有什麽可顧忌的!

於是大家三下五除二,兩臂從衣襟裏鉆出來,在海上的涼風裏裸露胸膛探出了船舷。底下鮫女很高興,拍擊著水浪,幽幽的歌聲回蕩在海上,月色下漣漪頻起,連遠處的鮫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我們這船,簡直就是條花船啊。”崖兒悵然搖頭,沒想到波月閣的男殺手們居然會有這麽一天,真是世事多變。

張月燕扭扭捏捏地,“有沒有男鮫啊?我要脫麽?”邊上阿傍發出了一串粗鄙的大笑。

看看這些白花花的上半身,仙君這才覺得好過了點。可他還是有些委屈,轉身對崖兒道:“我被摸了。”

崖兒一驚,“被鮫女摸了?”臉上大為不快,抱怨著,“這些魚怎麽這麽好色,光看不夠麽,還上手!”掀起他的衣襟往裏瞅,“摸哪裏了?”

仙君指給她看,到處都被摸了,十幾只手,連他腋下都沒放過。他像個失貞的姑娘,悲傷從每個毛孔散發出來,“本君怎麽混到了這種地步……”仰頭看天,側臉像首淒美的抒情詩。

從管轄地上諸仙的總主,到後來斷骨墮天,一步一步都透出宿命般的壯烈。崖兒充滿了負罪感,耷拉著嘴角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一手從他領口掏進去,上下好好摸了一通,“這樣就把她們的手印蓋住了。”

柔荑纖纖,在他懷裏亂竄,仙君忍不住閃躲,笑道:“好了好了,蓋住了。”見她執著,索性一把抱住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怎麽舍得讓我去色誘人家?”

他們這麽不背人,魑魅魍魎他們正精著上身興高采烈和鮫女交流身體美學,剩下的張月鹿和危月燕閑著,尷尬地交換了下眼色。

紫府弟子當然是很懂行的,他們練成了隨時轉身的習慣,放眼望去都是身負長劍,規規矩矩的背影。二星知道不該再戳在這裏了,張月鹿對危月燕笑了笑,“咱們去找找,看有沒有男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