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2頁)

左右攝提秘密將人帶回了王舍洲,很奇怪,這一路上她不吵也不鬧,對比之前的乖張,安靜得竟像個正常的孩子。只是不能接近,一接近就齜牙,所以那身破衣爛衫無法更換,就這樣穿進了波月閣金碧輝煌的大堂。

空蕩蕩的大堂裏,坐著那個眉眼如畫的男人,他偏頭打量了很久,最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和她母親長得很像,是女孩兒嗎?”

左攝提說是,“屬下等發現她時,她正騎在狼背上狩獵。這孩子有過人的臂力,一根樹枝就能刺穿黃羊。”

大堂上的人“哦”了聲,似乎很覺意外,“她才六歲而已。”

右攝提道:“若不是親眼所見,屬下也不敢相信。大概是狼的喂養和人不同吧,她自小喝的是狼奶,吃的是生肉,所以力量過人也就說得通了。”

那人慢慢點頭,走近半步蹲下查看,看見她兩手被縛著,擡眉道:“解開。”

右攝提有些猶豫,“這孩子野性難馴,解開怕她對閣主不恭。”

波月閣主淡淡牽了下唇角,“我不怕。”轉過視線看他,“難道你怕嗎?”

右攝提漲紅了臉,“屬下並不……”也沒有什麽可多言的,上前拿刀尖一挑,挑斷了孩子手腕上的繩索。

可是變故來得那麽猝不及防,就在繩子被解開的一刹那,那孩子兇相大現,如同狼一樣,既快且準地咬住了右攝提的脖子。

常年狩獵的動物都知道,如何能將獵物一擊斃命。她的牙齒穿透皮肉,咬斷了動脈,無論右攝提怎麽掙紮,她都如插進胸膛的利刃,紋絲不動。

滾燙的血四處激射,那血腥的場景,連波月閣主都感到錯愕。然而小小的人有堅定的決心,她那雙烏黑的眼瞳,像落在一泓清泉裏的深碧,冷靜又滿含仇恨。懸崖上是右攝提擰斷了母狼的脖子,她還不知道生命裏更殘酷的真相,但是眼下的睚眥必報,就已經很讓人喜歡。

左攝提要出手相救,被主人阻止了,“連個孩子都鬥不過,活著也沒用。”他笑吟吟看著,嘖嘖贊許,“可造之材,十年之後又是一把利刃。”

右攝提死在了小兒之口,等他氣絕她才松開嘴,然後那雙濃黑的眼眸,又轉向了在場的左攝提。

可是這回並不需要她大動幹戈,波月閣主只一揚手,左攝提便倒下了。這孩子要留在波月閣,來歷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世上什麽人最能保守秘密?只有死人。

強與弱,一眼分明。小小的孩子沒有見識過這樣快捷的殺人手段,對他似乎有些畏懼,但天生不服管的叛逆,還是讓她產生了攻擊的念頭。

她磨牙霍霍以作警告,可對方絲毫不放在眼裏,仍舊一步步逼近。她怒不可遏,發出嘶吼,正欲出擊,他屈起食指擊中了她的肩井穴,頓時身子麻了半邊,再也不能動彈了。

抱胸看她,這倔強的孩子,依舊頑強地站著。他臉上浮起悲憫的神色,“衣衫襤褸,神璧無處可藏……也罷,已經等了六年,再等六年也無妨。”復撐著兩膝,同她高矮持平,溫聲寬慰道,“別怕,欺負你的人已經被我殺了,以後你就安全了。我叫蘭戰,是這波月閣的主人。你叫什麽?”

孩子滿臉戒備地瞪著他,他咕噥了聲:“我忘了,狼沒有名字。”想了想道,“我給你取一個吧,叫嶽崖兒,如何?”

有了名字的孩子雖然照樣對他不友善,但似乎聽懂了他的話。

透過一扇髹金雕花的朱窗,一彎新月掛在天上。她悄悄瞥了月亮一眼,被他拿住了視線。

他說不,“不是天上的月牙兒。你姓嶽,在山崖下出生,在山崖上被擒獲,叫這個名字很應景,恰好又取高天小月的諧音,不那麽棱角分明。”說罷笑了笑,負手長吟,“唉,我還是很敬重你父親的,否則可不會讓你認祖歸宗。要是隨便給你指個姓,你爹爹就算活過來也找不見你,你說是麽,崖兒?”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狼養大的孩子能聽人話這一點,給沒看清前文的讀者提個醒,“左右攝提秘密將人帶回了王舍洲,很奇怪,這一路上她不吵也不鬧,對比之前的乖張,安靜得竟像個正常的孩子。”為什麽她不吵不鬧?因為她在學習。並且這本有玄幻元素,也不要拿正常孩子幾歲學習說話,過了幾歲就學不會之類的來考據,請無邏輯地瞎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