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跳海

當身體的痛楚傳來,肖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真實的痛告訴她,一切都是她的錯覺,沒有淩亂的腳步聲,沒有人撞開門,更沒有人沖進來。

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歷史不會重演。

宮邪再也不會第二次出現在她混亂不堪的世界裏。

耳邊是翻湧的海浪聲,一聲比一聲大,沖刷在她心臟上,柔軟的一塊肉被沖刷得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放棄了反抗。

鐐銬還圈在手腕上,在此之前的掙紮像一個笑話。她怎麽會奢望一份真摯的愛情呢,早在她左耳上多了一個缺口,就已經失去了獲得幸福的權力。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卻沒有因此重獲新生。

肖瓊保持著羞恥的姿勢,雙眼空洞無神,微微撇過臉,盯著船艙中的一處,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段南城看了眼,像完成某種儀式,沒有絲毫憐惜。

他撿起地上的白襯衫穿上,扣子一粒粒扣上,“先待在這裏,我解決完了一切,就過來找你。”

他冰涼的手掌,貼在肖瓊的臉上,她動也不動,仿佛沒了生氣。

段南城走了。

瘦高個的男人一臉焦色地站在門外,但又因為裏面不斷傳出曖昧的聲音,不好意思出聲打擾。

段南城擡起袖口,扣上袖扣,淡淡地掀起眼簾,“人來了?”

男人愣住了,見城哥淡定的樣子,難道他猜到了。

“剛得到消息,有一批人朝碼頭趕過來。”男人說。

段南城站在甲板上,風很大,他絲毫沒覺得冷,“我知道了。”

男人急了,“城哥!你還想什麽呢?趕緊讓他們開船走啊,大家都在船上,警方的人來了,我們可就被一鍋端了。”

三十個人都在船上,這是規矩,每次大型交易大家都在。

段南城卻好似不在乎,“不急。”

他轉過身,眸子閃過一絲陰狠,“有些事情該了解了,欠債還錢,欠命換命,他宮爺欠我一條命,這麽多年,也該還了。”

男人沒有聽懂,段南城已經走遠了。

他再焦急也沒用,發話的人是城哥,他不開口,誰都不敢私自行動。

——

門推開,宮小白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轉身,盯著站在門口的人。

段南城站在那裏,看看宮小白,又看看她身後,一小塊鐵皮窗戶已經撬開了一大半,他再來晚一點,她可能就把剩下的小半塊撬開逃走了。

段南城抱臂,興趣盎然地盯著她。

沒看出來,她還有這本事。

“肖瓊呢?你把她怎麽了?!”宮小白無視他逗弄的眼神,背靠在冰冷的壁上,目光冷冷。

他與肖瓊之間的羈絆,她從宮邪那裏聽到了一些。

肖瓊的身手警惕性她是不擔心的,就怕段南城使用下三濫的招數。

段南城一步一步走近她,眼中有一絲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是被丟進海裏喂魚,還是砰一聲,炸沒了,可就說不定了。”

說著,他手撫上她的臉,被宮小白一把揮開,他不惱,笑著說,“長得這麽漂亮,死了可惜了。”

宮小白怔怔地愣在原地,被他的話,嚇到了。

炸沒了的意思是……

然而,不等她往深處想,門口傳來慌張害怕的聲音,“來、來了好多人!”

段南城不知從哪兒找來手銬,要把宮小白的手銬上,她豈是輕易讓人擺布的,繞開段南城就往外沖。

門外站著幾十個彪壯的漢子,他們人多勢眾,宮小白很快被鉗制住了。

段南城轉身,看著她,唇角始終噙著笑,“還以為是只小白兔,沒想到是小辣椒,有意思了。”

他慢悠悠地給她雙手戴上手銬,推著她往外走。

“你要是乖一點,還能少吃點苦。”段南城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

他們站在了甲板上,果然看到了碼頭上追過來的一群人。

為首是宮邪,黑色的長風衣裹住頎長的身軀,夜色下的臉,在碼頭燈光的映照下,泛著森森的冷光。

他身後一左一右站著秦灃和邢天冥。

最後面是尖刀戰隊的二十幾人,個個身穿作訓服,戴頭盔,端著槍支。

看見被段南城鉗制住的宮小白,宮邪面色無波,仿佛沒有看見,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段南城看著宮邪,“我們又見面了。”

宮邪看了一眼遼闊的海面,波濤翻滾,與當年的一幕重合。他冷笑一聲,“你是打算故技重施?可不是每次都有那麽好的運氣。”

耳邊是風聲,他的聲音比海風還冷。

段南城望向自己壞裏的人,她的墨發在黑夜中飛舞,白皙的面容若隱若現。明明身陷囹圄,偏還嘴硬,“你找錯人質了。”

段南城揚眉,“怎麽,你不是宮爺的人嗎?可我怎麽看他很在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