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別打她的主意

醫院。

司羽剛做實驗的準備工作,就被宮邪一個傳喚打斷了。

他匆忙脫下身上的實驗服,套上白色的大褂,趕到他指定的病房,掛著眼鏡框的鼻梁上溢出了些許汗珠。

“發生什麽事了,火急火燎的。”司羽站在他跟前,見這位爺沒缺胳膊也沒缺腿,除了有點狼狽外,還是一如既往的玉樹臨風,頓時松了一口氣。

聽宮爺在電話裏焦急的語氣,他還以為他怎麽了呢。

宮邪推開了門,指著病床上的人,“幫她退燒。”

“爺,我沒聽錯吧。”司羽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氣定神閑地看著病床上面色通紅的宮小白,“我一個號稱醫學界的鬼才,外面多少人傾家蕩產跪著求我救命,爺喊我來就為了治退燒?”

他手指了指外面,“隨便喊來一名醫生都能做。”

他覺得宮邪完全就是在耍他。

“她情況特殊,別人我不放心。”宮邪沒心情跟他解釋太多,更沒了往日的威迫,“快點,她身上燙得很。”

司羽倏然想起當年的片子,收起來臉上輕松的表情。

他走近病床,手在宮小白的額頭上碰了一下,“39度。”

定定地看著宮小白,司羽突然偏了下腦袋,“她這體質有點令人匪夷所思啊。我可是記得,當初斷了三根肋骨,還能瞬間活蹦亂跳,這小小的發燒倒好不了了。”

“少說廢話。”宮邪皺眉。

司羽搖搖頭,轉身出了病房,去藥房配藥,然後回來。

“輸液退燒快。”他隨口解釋了句,抓起宮小白的手,輕而易舉紮進了靜脈,把醫用貼布貼在她手背上。

司羽直起身,屈指彈了彈輸液管,調整了輸液速度。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宮小白手背上細小的血管,翹起唇角說,“爺要是不放心,我給她做個全身檢查?”

宮邪冷睨了他一眼,撈起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收起你的心思,別動她。”

“不懷疑不好奇嗎?”司羽有了點聊天的念頭,雙手抱臂靠在病房裏一個儲物櫃上,豐神俊朗的容貌掛著輕笑。

他娓娓地說,“以前跟爺提起這個事時,因為這女孩跟爺無關,可以不在乎不介意。現在呢?”

“你想說什麽?”宮邪側目看他。

“真沒別的意思,我又不是那種喜歡做活體實驗的偏執變態研究者。”司羽揚眉,對於宮邪看他時防備的眼神很無語,“就單純想提醒一下,她不太正常。雖然,目前看上去跟正常人沒區別,可我不會忘記兩年多前親眼看到的事實。”

宮小白的片子和血樣化驗都在他的電腦裏存档了,血樣檢查是沒問題的,問題就出在那兩張片子上。

宮邪動怒了,“司羽,別打她的主意,她現在不是誰,是我的人。”

或許司羽不是那種喜歡做活體實驗的研究者,作為一個醫學愛好者,他對尚未探知的領域永遠保留著一份好奇心,並迫切想尋求答案。

“行行行。”司羽舉雙手投降,“爺的人,我不動總行了吧。”

他瞥了眼宮邪的脖子,“爺的傷口真的不需要處理一下?齒痕太深了,會留疤。”不敢明目張膽地笑,他抽著嘴角悶笑兩聲,“你說你這身上有刀傷槍傷也就算了,多出了個女人的牙齒印像什麽樣子。回頭去了軍營,還不得被那幫人笑掉大牙啊。”

宮邪擡手摸了摸脖子右側的齒痕,確實很深,到現在還沒結痂,能摸到黏黏的血,順著脖子流進衣領裏。

“不用處理了。”他說,

司羽憋笑的嘴角落回原處,露出個略顯驚訝的表情,像他這種見慣生死的人,已經很少能引起情緒劇烈波動的事了。

“真的假的,爺真的打算……”一輩子帶著這枚屬於女人的齒痕?

“你今天的話有點多。”宮邪打斷他的絮絮叨叨,揉著眉心,“沒事的話就出去吧,吵到病人休息了。”

司羽噎了噎,頂俊朗一張臉翻了個白眼。

“她一共有兩瓶藥,另一瓶掛在旁邊了,一會兒這瓶輸完了你自己換。”

司羽出去後,病房終於安靜下來,滴答滴答,輕微的滴液聲在耳邊響起,像催眠曲,誘人入眠。

他精神緊繃了一整晚,身體本來應該極困乏,他卻很清醒。

宮邪抓起宮小白的手,放進被子裏,沒舍得放開,一直握在手裏,他的手心微涼,給她降溫。

——

宮小白昨晚一直失眠,天亮了發燒才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長,直到日影西斜,她才醒過來。

眨了眨幹澀酸痛的眼睛,她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發呆,胃部空空的,肚子很餓,手被一只手掌緊緊攥著。

說實話,手有點疼。

如果不是被捏疼了,她可能還會睡得久一點,宮小白如是想。

宮邪的聲音似一陣清風,從耳邊拂過,“醒了?想吃東西還是想喝水?”語調頓了一秒,替她做了決定,“還是先喝點水吧,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