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一物降一物

腰突然被人抱住了,生生扯住了宮邪的腳步,讓他無法前行一步。

以他的力量,真要繼續往前走也不是不可能,頂多就是負重前行,身後拖一條尾巴。

這條尾巴還很重!

宮小白死死箍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好似要上演一出電視劇裏的離別大戲。那種男主角非要走,女主角死不放手的戲碼。

“我錯了。”在他面前,不管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先認錯才是主要,“你說我是豬,我就是豬。”順便哼哼學了兩聲豬叫。

莫揚背過臉使勁憋笑。

幾個傭人也是止不住地笑,服了宮小白。

只有她,在爺暴怒的情況下,還敢貼上去。

宮小白繞到宮邪面前,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飽滿的笑臉,仿佛一枝花骨朵陡然展開,令人意外之極。

“別生氣了昂,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絕不反駁。”她舉手發誓。

面前這個清冷穩重的男人巋然不動,好像沒看見她一樣,視線放在落地窗外的皚皚白雪上,那裏有一只尚未南飛的鳥,在雪地裏抖了抖濕淋淋的羽毛,蹭一下飛遠了。

宮小白就是那只小鳥。

肩膀上的擔子重了,她就會飛不起來,不會像現在這麽快樂。而他,就是施予她重擔的那個人。

一想到會將她帶往危險難測的基地,他心裏就止不住愧疚,一愧疚就會心軟。

像現在這樣,光是想象小小一個她穿著厚重的防護服,他什麽氣都沒有了。

宮小白見他看都不看她,抱著他的腰撒嬌,“別生氣了嘛,我都知道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

宮邪捧起她的臉,聲音低低沉沉地說,“下不為例。”

“好的!”宮小白踮起腳尖,在他下頜上親了一下。

見識了宮小白哄爺的全過程,莫揚覺得自己是一只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從他進入天龍居起,不是沒見過爺發怒,可,他更沒見過爺能在這麽短時間裏怒氣全消,甚至,潤澤的眼眸裏藏著淺笑。

一物降一物,這句話就是這麽用的吧。

任憑宮爺再強大再不可撼動,總會有這麽一姑娘,讓他心甘情願丟盔棄甲,當她的奴仆。

短暫失神,莫揚看見宮小白已經挽著宮邪的胳膊往外走。

等等,小白小姐不會將他的事忘了吧!

莫揚追出門,腳步聲有點大,宮邪回眸,目光冰冷審視,“有事?”

莫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去看他身邊的宮小白。

“小莫跟我們一起去軍校。”宮小白趁機說,朝莫揚擠了下眼,告訴他放心,一切交給她。

莫揚松了口氣。

小白說,“莫揚開車技術好,他開車。”

宮邪沒說可以,也沒說可以。但從他的態度來看,應當是同意了。

宮小白對莫揚比了個手勢,莫揚立馬變成勤奮的小馬駒,立正做了個敬禮的手勢,轉身往車庫的方向跑。

風很涼,兩人立在院子裏,是這盈盈白雪中唯一的點綴。

他們出來早了,該在屋子裏多待一會的。

“冷嗎?”宮邪握住他兩只手,裹在自個手心裏,暖著,將剛才那一出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年齡小,在學校裏跟同齡人說話習慣了,大多數時習慣口無遮攔。

忽然想到她跟莫揚之間的默契,宮邪問,“家裏司機那麽多,也沒見你跟哪個關系好,怎麽就對莫揚特殊了。”

這話有點熟悉。宮小白想起他說過類似的話,她反過來握住他的手,認真回答,“你吃醋啦?我其實對別人也沒有很特殊,我對你才是最特殊的。你不覺得嗎?”

宮邪覺得她話裏有話,收起了原本跟她講道理的打算,問,“怎麽說?”

“這還用問?我只愛你,當然對你最特殊!”宮小白用全力吼出這句話。

宮邪用一只手裹住她兩只手,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我以為你要說別的。”

“……”她不止一次覺得他的心思深沉可怕。

她是想說別的,不過話到嘴邊臨時改了。

宮邪問,“不想說嗎?”

“也沒有。”宮小白往前挪了一小步,手伸進他的大衣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喜歡這個姿勢,“我沒想好怎麽說。”

“你平時跟我說話不是一貫不經大腦麽?”宮邪就著這個姿勢,雙臂在她身後收攏。

“不是,有些心情很復雜,我自己都說不好。我對你特殊,當然還有另外一點原因。我跟小莫,或者其他人相處,可能會真實一點。在你面前,我雖然總沒心沒肺,可也有端著的時候,不想讓你看到我不好的一面。”

她安靜地靠在他懷裏,“大概就麽個意思。”

她說得亂七八糟,宮邪卻聽明白了。

簡單總結,面前這個她,可能不是全部的、真正的她。她想討他歡心,肯定會收斂甚至是隱藏自己不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