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的媳婦兒我自己養

車子在太陽照得發白的公路上行駛。

三點多,正是陽光強盛的時候,宮邪擡手掰下遮光板,擋住了照在面上的強光。

余光瞥了一眼副駕駛。

小丫頭故態復萌,不肯正經坐好,一只手撐在中控台上,扭著頭看他,半邊身子都扭過來了,系在身前的安全類被扯得不成形。

她瞠目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

宮邪一手把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擡起,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教育的口吻,“坐好。這樣坐不安全。”

慣著她可以,有些原則不能打破,尤其這種涉及到人身安全的原則。

宮小白正襟危坐。

從兜裏掏出一顆糖,剝了糖紙,牙齒咬住硬硬的一角,吃進嘴裏,她轉動著眼珠子去看他。

嘴裏的酸甜味道肆意竄開,像她此刻的心情。

打量著他,宮小白就發現他沒穿西裝外套,單單穿著黑色襯衫,下擺紮進筆挺西褲裏。皮帶一勒,顯得腰特別窄。

他喜歡穿深色的襯衫,大多是黑色和夜空一樣的靛藍色。

盯著他精瘦的腰身,宮小白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偷偷摸他腹肌,還沒數清有幾塊,他就把她的手扯出來了。

“你幾塊腹肌啊?”宮小白好奇道。

宮邪一愣。

這丫頭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他偏頭瞥了眼,風從半開的車窗吹進來,她垂在肩上的長發被吹得淩亂,糊在臉上,巴掌大的臉更小了。

不害臊的丫頭片子,拿她沒轍。

“沒摸出來?”

顯然,他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故意調侃。

小丫頭語氣挺惋惜地,說,“不是被你扯開了麽?”換成小聲咕噥,“……就數出了三塊。”

宮邪薄唇一掀,溢出絲笑,“猜猜。”

宮小白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其余三根手指收攏,比了個“八”,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猜一個準。

宮邪閉口不言,不肯直接告訴她答案。

——

四點多的時候,車開進了宮家別墅。

宮邪拎著宮小白的大書包,領著她進去。

老爺子坐沙發上,對著電視機聽戲曲,整個大廳充斥著咿咿呀呀粘掉牙的唱腔。

聽到開門的動靜,老人家擡眼去看,渾濁的眼睛乍現光亮,眼周圍堆起的皺紋都少了幾道。

笑呵呵拄著拐杖起身,“過來了啊。”

宮邪淡淡嗯一聲,讓傭人把書包送回臥房。

對比他的冷淡,宮小白簡直太活潑,笑著跑過去,扶住老爺子,“爺爺您快坐。”

老爺子眼神不好,看著她愣了下,猛拍一下大腿,“原來是小白啊,怎麽穿這個衣服?”

“這是校服啊,爺爺。”宮小白有點窘,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上學啦?”

宮小白點頭,覺得不禮貌,開口說,“是的。”

老爺子找出遙控器,關了電視。

大廳陡然陷入安靜。

“上幾年級啊?”老爺子又問。

宮小白回,“高一。”

老爺子看了眼宮邪,扶著額頭,心情有點樂,還有點怪。怎麽說呢,以前覺得宮小白年齡小,想著也就三兩年的事,眨眼就長大了。可她眼下在上學,才讀高一,算算時間,高中得三年吧,高中讀完得讀大學,大學得四年……

年紀真的太小。

孫子這都二十六了,再有四年就三十……也是緣分到了這裏,要不這小子怎麽看不上別人,偏偏定了小白這丫頭。

宮邪伸手接了傭人遞過來的茶,沒喝,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裝作沒接收到老爺子的眼神。

兩個多月沒到這邊來。

家裏有了些變化,側邊的茶室新添了張雪白雕花木桌,放置了一盆盆嬌弱的花朵,他看了下,都是珍稀品種,極難存活。

是誰的傑作,不用問都能猜出來。

一向寡言的宮邪開了口,“媽呢?”

不是說想兒媳婦兒了,非要他把人帶過來,她人呢?

老爺子挑起拐杖,對著一樓一間空置的客房指了指,閑話家常說著,唐雅竹前幾天參加了一個中年俱樂部,裏面有教練專門教打台球,她打上癮了,買了個台球桌放家裏,有空就拉著宮申陪她打球。

剛提到她她就出來了。

“哎呀,小白過來了?”年輕有活力的女聲,不像四十多歲的婦人。

宮小白連忙站起身,迎上去,甜甜地叫人。

宮邪視線追隨過去,唇角帶出笑。

這丫頭平時鬧歸鬧,在有些事上挺讓人省心。

乖巧,懂事,有禮貌。討人喜歡。

唐雅竹拉著宮小白的手,上上下下端量了許久,最後捧著她的臉說,“瘦了點,也黑了點,學校生活不好嗎?”

她曉得宮小白去上學這事,所以才趁著五一節,讓宮邪帶她過來。

不等宮小白回答,唐雅竹就拿眼睛瞪宮邪,“一定是你沒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