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豬般的嚎叫聲從研究室傳出

全國最頂級的醫院，司羽一路帶著女孩進來。

她好奇地東張西望，努努鼻子，“這是你工作的地方？”

司羽“嗯”了一聲。

“你確定長期在這裏工作不會中毒嗎？”

“怎麽說？”

司羽帶她走進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脫下了西裝，換上了平日裏穿的白大褂。還戴上了金絲框眼鏡。

氣質頓時又變了。

像斯文敗類。

“到處充斥著一股難聞到極點的味道，多呆一秒都想吐，懷疑人生……”女孩再次努努鼻子，好在辦公室裏的味道沒有太難聞。

司羽：“……”她口中‘難聞到極點的味道’指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的確有許多人聞不慣消毒水的味道，他沒覺得，反而認為這是一種熟悉到骨子裏的味道。

話說回來，天天泡在醫院裏，可不對這味道熟悉麽？

女孩坐下，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說，“我餓了。”

司羽挑眉，“我猜到了。”睡了一整晚，也該餓了。

抽血前不能吃早餐，會影響化驗。

他早想到這一點，才沒有在帶她來醫院的路上買早餐。

為了怕她罵他不厚道，他自己也沒吃。

“抽完血，拍完片子，再吃早餐。”司羽說。

“抽、抽血？”女孩雙手環胸，一副有人要非禮她的模樣。

司羽手彎曲，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語氣下意識溫柔了很多，“只抽一點點，幫你檢查身體。你放心，不會很疼。”

這聲音，聽起來像誘惑小紅帽的大灰狼，一邊磨著爪子一邊說著“放心吧，我不吃你”。

“你說的哦。”女孩仰頭，眼中戒備滿滿，“一點點。”

司羽露出老母親般的慈祥笑容，“說一點點就一點點！”

司羽帶女孩到他私人專用的研究室。

拍了個片子。

從脖子到腳下都拍了。

要不是確定女孩的腦子沒問題，他一定會給她做個腦部CT。

黑白透明的片子能看清楚根根分明的肋骨，骨架很小，纖細，脆弱，卻完好無損。

司羽捏著片子，一副老僧入定的狀態。

“欸，我就說我的身體沒問題吧。”女孩湊過來看了眼片子，手肘搗了搗司羽，“怎麽樣？不用抽血吧？”

司羽一驚，霍然回神。

“抽！”

女孩抽了抽嘴角。

她還以為不用抽血了。

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嫩如藕節的手臂，能看到皮下細細的淡青色的血管。她視死如歸，閉上眼睛，“抽吧抽吧，快點。”

早死早超生！

司羽瞄了她一眼。

小女孩繃著臉，兩片唇瓣緊緊抿在一起。

還挺乖。

她這麽乖是有原因的，稍微一想都能猜到，她擔心不按他說的做，他可能不會帶她去見宮邪。

司羽輕揚嘴角，從櫃子裏取出幹凈的細管注射器。

“啊啊啊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從研究室傳出。

“司羽！你個大騙子！大混球！說好了一點點的！”女孩紅著眼圈沖司羽大喊大叫。聲音充滿了控訴。

媽噠！

足足抽了半管血，這還叫一點點？

他是不是對“一點點”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抽多了。”司羽拿消毒棉球摁住紮針的地方，看著女孩委屈的樣子，歉意滿滿道。

他發誓，抽的是正常血量，真的不算多。

女孩：“要不是看在宮爺的面子上，我想打死你。”

司羽：“……”

那位爺的面子大，他認輸。

——

司羽將女孩送回他的辦公室。

“我的錯。想吃什麽，隨便點，當補償你的。”

“……可樂雞翅，幹鍋雞，紅燒肉，糖醋排骨，醬肘子。”女孩舔舔唇，“嗯，暫時就這些吧。”

“你確定？”全是葷菜！這哪裏是早餐，一般人午餐也沒這麽多肉吧。

看不出來，她人小胃大。

女孩點點頭，擔心他不同意，“你說的，我想吃什麽隨便點的。不答應你就真的是，大、騙、子。”

司羽舉雙手投降。

當即拿出手機給他的助理打電話。

“小林，你到醫院了嗎？”

小助理的聲音在那邊響起，有點惶恐，“還、還沒到上班時間呢吧。我…。在路上。”

司羽松一口氣，“那就好，路過餐廳時幫我打包幾個菜。”

小助理也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要遲到了呢，原來是幫忙買早餐啊，好說好說，“司老師，您說，想吃什麽。”

助理小林是全國最厲害的醫科大學大四生，還有半年畢業，在司康醫院實習。

司羽見他天賦極高，留他在身邊當助理，算是他的小徒弟。

能當司醫生的助理，小林同學自然欣喜，工作上更盡心盡力，對司羽也十分敬重，十分“孝順”。經常在他忙的時候，幫他買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