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3/4頁)

羌軍的將領轟然墜馬,腦袋被一把鐵錘砸扁了,漢軍爆發出巨大的歡呼,羌軍徹底的亂了。

夜晚清點戰場,漢軍折損過半,全殲羌軍五千人馬。

此一戰,終於徹底驚動了在冀州的羌軍人馬,羌人開始在寒冬臘月裏,出動大批騎兵對他們進行圍剿,但是讓人暴躁的是,這批人卻越圍剿越多,到了十二月底霍時英的隊伍已經浩浩蕩蕩的拉出了上萬的人馬。一萬騎兵橫行在冀州平原上,霍時英一場接著一場的硬仗打下來,她的目標不在殲敵,碰上人數相當的就硬碰硬的打一仗,人數太多了也要沖垮了對方的陣型再想辦法逃跑,不知不覺中她在很大程度上牽制了羌人在冀州整個軍事布防。而在這一場接一場的對抗戰中,她手下的這一批兵也終於被她練出來了。

一過了十二月,時間跨進了新的一年,霍時英面臨圍剿的壓力忽然驟減,冀州的羌軍忽然開始收縮,派出去圍剿霍時英他們這支隊伍的羌軍忽然開始陸陸續續的撤回潁昌府和周圍的兩城,在渭水南岸的霍真終於率領四十萬朝廷大軍反攻了。

新年是漢人的大節,每到此時,農民農閑,商人休市,官員沐修,舉國上下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有,都要湊出個像樣的樣子過年,大年三十這一天,揚州城裏放了半城的煙火,輝煌的煙花印紅了半邊天空,對岸的羌人紛紛舉頭望著這繁華的盛況,就在這煙火的掩印下漢軍反攻了。

寬約二十丈的渭水河面上,鬼魅一般的忽然出現大大小小無數的船只,第一個發現這些船只的羌兵,驚恐的狂吼:“有敵軍!”

羌人在渭水河畔駐軍五萬,隨著一嗓子嚎叫,軍營裏立刻騷動了,羌軍將領提著靴子沖出營帳,看見四散亂跑的人,吼道:“怎麽回事?!

有人慌張的跑來回報:“大人,對岸殺過來啦!”

羌軍將領奪過一匹馬奔到江邊,此時江上已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船隊,他驚恐的回身大吼:“吹號,迎敵!迎敵!”

漢軍在對岸駐守了三個多月,毫無動靜,就在他們以為漢人麻痹了,害怕了,哪怕就是要反攻至少也要等到天氣回暖以後,可是麻痹的是他們自己,這從沒有見過的花花世界亂了多少人的眼,自從駐紮在這裏後,還有多少的羌人還想要打到對岸去?但是漢人反攻了,就在他們以為的最不可能的日子裏。

十艘巨大的帆船跨過渭水,底艙的隔板轟然打開,戰鼓驚天動地的擂響,黑壓壓的騎兵發出巨大的呼聲,沖出船艙,呼嘯著沖入羌人的軍營。

景德三年的最後一天,霍真親自壓陣,涼州三萬騎兵打頭陣,開始了絕對意義上的反攻。霍真這人年輕的時候是個痞子,所謂痞子就有無賴的特質,他這人打不過你的時候絕不蠻幹,爭個義氣用事,他打不贏人的時候會避其鋒芒,等他養精蓄銳湊足了人馬再回來找你幹,而且不打則以一打就要氣勢洶洶打你個狠的。

四十萬大軍,霍真在渭水用沿岸搜刮上來的上千條漁船,搭起了無數條棧橋,一夜之間,殺過渭水,羌人駐紮在渭水邊上的五萬大軍被他連殺帶趕的退進了充州的州府,渝州府。

渝州人口二十萬,下轄十五個縣,除了京城外是整個中原大地上的第二大城,占地百萬頃,城墻延綿三十裏,高達三丈有余,厚有一丈,城內設東西兩市,十裏長街,主幹道呈井字交錯,規劃合理,歷史悠久,多次經歷戰亂而屹立不倒,易守難攻。可惜羌人不會打守城戰,按理說這樣的一座大城,兵員充足的情況下守個十天半個月沒有問題,但是霍真三天就拿下了。

霍真來勢洶洶,夾帶著絕對的氣勢,二十萬步兵層層圍攏渝州府,四個城門同時進攻,漢軍可不像羌人,歷來內戰打得最多的都是攻城、守城戰,投石車,巨弩,雲梯,撞車,輪番上陣。

霍真親自站在陣前,連斬三員懈怠禦敵的高級將領,連著三晝夜的攻城,不惜人員傷亡,渝州城外死人的屍體摞起來有城墻高,一刻都不停歇的整整攻了三晝夜,終於在第四日淩晨踩著淹沒腳踝的雪泥,走進了渝州城。

正月初五,冀州下起了大雪,白茫茫的原野上,駐紮著一支軍隊,秦川在給霍時英生火烤肉,兩人盤腿坐在火堆邊,一人一口迎著大雪,喝著燒酒,馮崢從遠處走來,遞過來一塊布條,霍時英接過來順手把手裏的酒囊遞給他。

馮崢接過來,仰頭灌了一口猛然一陣劇烈的咳嗽,一會的功夫他那張蒼白的臉上就通紅一片,秦川在一邊看他得咯咯直了,馮崢瞥了他一眼,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霍時英看著他笑,低頭看手上的布條,上面就三個字:“可成否?”

霍時英從火堆裏撿出一根枝條,在雪地裏戳了兩下,翻過布條在反面回了兩個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