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他想遮掩什麽,對於陸繹來說,已經很明顯。

高慶知道今日楊程萬在醫館治療腿傷,所以賣魚的小哥知道在何處可以找到楊嶽。這幾日,與今夏楊嶽的同進同出,加上兩人言行間心無城府未有掩飾,高慶能夠很清楚地推斷出楊程萬在療傷,楊嶽走不開,今夏會替他去。

可他究竟為何要將今夏騙至桃花林中?

若是想殺她,原因又是什麽?

陸繹一時不能得出答案。

當擦過藥的高慶復回到他面前時,陸繹收斂起目中的懷疑,仍舊如尋常一般,毫不隱瞞地將桃花林之事說了一遍,並且要求他們盡力將那位賣魚小哥尋出來。

“大人是覺得此事與本案有關?”高慶問道。

陸繹點了點頭:“袁捕快初來乍來,在本地不會有什麽仇家,若有人想加害於她,應該是因為本案的緣故。你以為呢?”

“卑職以為大人說得是,只是袁捕快還與烏安幫少幫主從往過密,那人又是冒謝霄的名號,說不定此事與烏安幫也有牽扯。”

陸繹看著他,接著道:“有此可能,到醫館處傳話的賣魚小哥,街上人多,應該有人見到過他,你們就從此處著手。至於桃花林的那人,我並未看清面目,身量上……倒是與你差不多,輕功不錯,你也留意一下。”

“卑職明白。”

“還有,若是沖著本案而來,你們自己也都小心著點,別跟六扇門那些人似的,傻乎乎地被人騙。”陸繹淡淡道,“錦衣衛可丟不起這個臉面。”

“卑職明白。”

“去吧……等等,聽說揚州雪酒頗為出名,你讓灶間的人送一壺過來,”陸繹自袖中取了銀兩遞過去,“我昨夜沒睡好,喝點酒安安神,想早點歇下,夜裏你們就不必再過來了。”

高慶不接銀子,笑著推辭道:“一壇子雪酒而已,大人您也太和我們見外了,哪裏還使得著您的銀子。不過,恕卑職多句嘴,若要安神,還是果酒的效驗更好。我自家存了一壇子,沒啟封的,您若不嫌棄,我就拿來給您嘗嘗。”

陸繹也不與他多客套,笑道:“如此,甚好,偏勞你了。”

“大人哪裏話,早就想孝敬您,只愁平日裏沒機會。”

高慶笑著退了出去,不多時果然取了兩壇子酒來,一壇子果酒,還有一壇子雪酒。

“這酒只怕沒法和京城裏頭的好酒比,您就當個玩意兒,不愛喝就扔了它。我另備了雪酒,算是揚州這兒的風味。”他道。

另外,灶間的人也將酒食都送了來,比平日精致了許多,一看便知是高慶特地吩咐過的,弄不好還是他特地讓外頭酒樓做好送的菜。

陸繹看著,微笑道:“勞煩你了。”

“揚州這地界,小曲兒也頗有風味,大人若想聽,卑職可以尋個人來給您唱曲解悶。”他意有所指道。

“唱曲就算了,我不好這口兒。”陸繹淡淡一笑。

“那大人您慢用,卑職告退。”

高慶退了出去,頗周到地自外把門攏上。

陸繹獨自一人,慢悠悠地落座,舉箸挾菜,隨意吃了幾口。酒壇子在旁邊,他並沒有啟封,因為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喝酒。

外間天色陰沉,可以預想到夜間將會有場大雨,而他將在房中熟睡。

若高慶還想對今夏下手的話,今夜將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今夏訝異地“啊”了一聲。

“那夜你闖進我房中,是因為你以為高慶會對我下手。”她瞪圓了眼睛。

陸繹淡淡“嗯”了一聲:“錦衣衛做事有自己的一套章法……事實上,雷聲初起時,我就已經在等他。”

今夏回想那夜,除了自己的噩夢之後,並無其他異常:“他來了麽?”

“沒有。”

“所以,”今夏犯疑地皺起眉頭,“他那晚也喝多了?或者他改主意,不想殺我?”

“不,當時是我判斷錯誤,他根本不想殺你,否則他就不會喂你吃紫炎。”陸繹道。

聞言,今夏愈發一頭霧水:“你是說,在桃花林裏喂我吃紫炎的人,是他?那騙我去桃花林的人又是誰?”

陸繹慢吞吞道:“也是他。”

今夏楞了好半晌,才道:“哥哥,你逗我呢?”

“不是我逗你,是有人在逗你玩。”陸繹頓了片刻,“你在七分閣的窗下,在桃花林裏看見愛別離,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特地讓你看見它。”

“為什麽?”今夏一肚子疑惑。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逗你玩。”陸繹平淡道。

今夏惱怒道:“誰?高慶?弄個刑具,再弄幾具屍首,就是為了逗我玩?……他腦子有病吧!還是幕後有人主使他?”

“有一個人,自視極高,他認為天底人都在他股掌之間,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對他而言,能殺人並算不得什麽,只有玩弄才有意思,就像貓抓到耗子,並不急著吃掉,而是盡情嬉戲。”陸繹語氣透著不加掩飾地厭惡之情,“還記得那艘船麽?這個人就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