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第3/5頁)

不是說這位王爺和他們家將軍私交不錯嗎?居然還和病人賽馬?

難道以前騎馬輸過他家將軍,現在想找回場子?那也勝之不武啊,他家將軍的馬現在這麽肥,而且她肩膀還傷了!

真是位小氣的王爺!

庫莫提也是尷尬,卻不知道該怎麽和賀穆蘭解釋這馬突然瘋了,只能不停地勒住馬韁繩以示他的無奈。

好在賀穆蘭完全不認為這是個事,連這個話題提都沒提,就這麽還算“融洽”的一路下了山。

等賀穆蘭跟庫莫提出了南山別宮、進了城,才明白過來拓跋燾讓庫莫提親自來接她的良苦用心。

她離開平城的圈子太久了,在南山那麽久,外面傳聞那麽多,甚至“郁結於心命不久矣”都出來了,乍然見到她回城,凡是認識她的都想上來攀談幾句。

如果真一個個談過去,太陽下山之前也回不了府。

尤其到了內城之後,住在內城的非富即貴,她的越影又是名駒,認出來的人更多,有些關系還算熟悉的甚至直接調轉馬頭過來詢問她最近的情況。

然而平城如今最出風頭的潁川王就在賀穆蘭的身邊,身旁還明晃晃的列著親衛,這些年輕人就算膽子再大,也只能遠遠地對賀穆蘭和庫莫提行個禮,不敢在近前。

京中倒黴了那麽多宗室,就連端平長公主這樣的都倒了黴,樂安王拓跋丕也因為提早告之京中拓跋燾失蹤而得到了冷落,唯有這位手握兵權的潁川王兼黑山大元帥如日中天,繼續穩穩的坐著他的位子,可見拓跋燾對他的信任。

不僅僅如此,在那麽多宗室落馬之後,這位就是“直勤”之中最靠前有繼承權的幾位王室子弟了,身份也比之前更加貴重。

他在花木蘭身邊,說明有要事相談,他們貿然上去打擾花木蘭,倒顯得沒有規矩,徒然生厭罷了。

所以無論這些人多麽好奇,也不敢去橫插一腳,只能遠遠地目送著賀穆蘭回府,在心中嘀咕著反正花木蘭已經回了城,過幾天再去拜訪也是一樣。

就這樣,花木蘭回了府的消息傳遍了內城,卻奇異的沒有太多人叨擾她,讓賀穆蘭暢通無阻的回了將軍府去。

花父花母接到陳節快馬提早來報的消息,早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見庫莫提送了花木蘭回來,忍不住對這位王爺千恩萬謝。

搞不好,他們還以為是這位王爺在皇帝面前“說情”,才讓他們的大可汗把花木蘭送回來了呢。

庫莫提一番謙虛之後看了看花家父母,再看了看花家父母幾乎沒什麽存在感的花木托,忍不住嗟嘆了一番這家人長相各不相同,花木蘭長得像父親更多些,難怪替父從軍那麽容易。

賀穆蘭原本還想留飯,庫莫提卻急著進宮向拓跋燾回稟此事,花家也只能目送庫莫提離開。

庫莫提一走,花母立刻攬住賀穆蘭的脖子開始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總算是回來了!你也不知道送個信回來,我們在家裏有多擔心你知道嗎?外面還有人傳聞你已經死在南山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實的花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住的搓手,“先進來再說!”

賀穆蘭的肩頭已經濕了一片,再一回頭,只見袁放、那羅渾和賀夫人等人都在門內關切地望著她,心中更是又酸又澀,顫聲道:“不是受了傷在養傷嗎?寇道長說我肩膀不能亂動,陛下一心急,幹脆不準我走了……”

“嗚嗚嗚……那也不能不傳信啊!在府裏說暈就暈,一燒就是幾天,走了又沒消息!”

袁氏一邊松開手一邊絮絮叨叨地埋怨賀穆蘭:“你就不能送個信下山?你那些軍中的小夥子每隔幾天就來找你,你好歹也是一軍主將,最少也要把手下安排好再走吧?要不是那羅渾和袁放在,人心都給你帶散了!”

賀穆蘭含笑點頭,任由袁氏牽著往院子裏走。袁放和那羅渾先是關心地看了一遍她的身體情況,發現沒有什麽不對才松了口氣。

他們都大概知道賀穆蘭陽氣暴漲大限已至,寇道長那時候臉色沉郁成那樣,讓他們都想起在北涼時候賀穆蘭“交代遺言”的事情,生怕賀穆蘭就這麽暴斃在南山上。

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問題解決了不少,至少臉色如同常人了。

幾人入了府,進了廳,賀穆蘭看著花父花母在宴廳裏吩咐仆人去準備飯食、賀夫人奔走後宅親自去給她整理宅院,袁放抱來一堆賬簿等著她核對,陳節則是準備帶著肥越影出去跑跑掉掉肥肉,不知為何眼底一陣濡濕,竟有些舍不得在京中的生活了。

可舍不得歸舍不得,這畢竟是鏡中的花,水中的月,就跟湖面上泛起來的泡沫一般,一戳就破。

她揉了揉眼睛,掩飾住自己的失態,突然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