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算了吧,還是個孩子。”拉的稀爛虛脫的陳節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白馬,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吊了一天手臂會壞掉的,就算真殺他也不必這麽折磨……”

“陳將軍,素和使君不許他睡過去。”白鷺官搖頭否定,“我們要在他最困的時候不停問那些問題,那時就他防備最弱。”

“痛苦會讓他的頭腦清醒。”陳節只是好奇害的自己這麽倒黴的人是什麽樣才進來看看。

剛剛要拉肚子時候光注意廁房了,沒注意這小主謀什麽樣子。

再一看不過是個孩子,雖然心腸狠毒,但他畢竟也沒有什麽事,嚴刑拷打一個孩子對他的良知還是有些觸動。

白鷺官看慣了這種事情,再見陳節有些婆婆媽媽,忍不住撇了撇嘴:“陳將軍真是好心,那幾個壯漢手上可都不是假的,一不留神你就死了,居然還這麽好心對他。但是還是不行,必須又素和使君的手令我們才能將他從柱子上放下來。”

陳節只是問問,如果不能給他松綁也不會勉強,他畢竟知道輕重緩急,所以踱著步子走到了那孩子身邊。

白鷺官的審訊很有技巧,這個孩子被吊在一個木柱上,高度剛剛好夠墊著腳,手臂被吊在木柱上。

這樣的設計讓他必須一直踮著腳尖,否則手臂就如同被扯掉一樣的疼痛,可是如果睡著了或者忍受不住一直用腳尖承力,疼的就是手臂。

時間久了,手臂和下肢總有一項要出問題。

素和君覺得賀穆蘭“正直”的有些迂腐,是不準備讓她知道白鷺官的刑訊過程,而賀穆蘭不準備參與但也不會阻止,她原本就是刑警隊出身,對於刑訊犯人這種事其實已經見怪不怪了。

所以被觸動的反而是性格最為單純的陳節。

他在孩子身邊繞了繞,看他昏昏沉沉又強忍著不睡,手腕被吊起的地方已經磨到出血,想了想撕下了前襟,撕成兩半稍微折疊了一下塞在鐵鏈和手腕摩擦的地方,嘆著氣說道:

“我們家將軍真的是一個好人,而且並不嗜殺,也不喜歡打仗,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害他,但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是對你最好的做法。”

那孩子斜著眼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又垂下了腦袋。

陳節也做不了更多了,拖著虛軟的雙腿離開了帳篷,離得老遠還能聽到他和外面守著的同伴議論的聲音。

“自從到了北涼,什麽破事都發生了,我們虎賁軍一定是和北涼八字不合……”

“第二次刺殺了,北涼真拿我們魏國人當傻子……”

被吊起的白馬將已經麻木的腳踝微微動了動,立刻感受到了刺骨的痛苦,而隨之而來的是手腕承受力道而造成的疼痛。

如果不是她從小跟著母親學了一些武藝,根骨比其他姑娘要好一些,這一晚上下來已經殘廢了。

饒是如此,不停來襲的困意和錐心刺骨的疼痛還是在不停的折磨著他,伴隨著白鷺官“你叫什麽名字?”、“誰授意你刺殺花將軍的?”之類的問題,白馬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漸漸脫離了軀體,飄到更遠、更遠的天上去。

那裏有疼愛她的大兄,還有嘴巴最嚴從不告狀的二兄,還有那位英俊的表哥孟玉龍……

好疼啊,母後。

好疼啊,菩提。

‘我有些後悔去找花木蘭麻煩了,可是我又不能說出我的身份暴露弟弟,我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一盆涼水潑來,已經快要暈死過去的白馬打了個哆嗦,重新醒了過來。

手腕的疼痛因為有陳節塞入的布條做緩沖,那疼痛不再讓人恨不得將牙齒咬碎,但隨之而來的寒冷讓她忍不住發抖。

西北的夜晚是恐怖而陰森的寒冷。

一個看起來老成一些白鷺官皺著眉頭看著不停哆嗦的白馬,對另兩個白鷺官說道:“把他衣服全部扒了,再把火盆送進來一個,萬一濕衣服貼在身上一晚上,明早他就真要死了。”

多少人在刑訊過程中就是這麽猝死的。

那兩個白鷺官連忙上前,一個撕扯白馬的衣服,一個出去要火盆。白馬之前受到所有的拷問都沒有這個白鷺官撕她衣服來的震驚,她幾乎是完全清醒一般不管不顧地尖叫著:“你們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啊啊啊啊啊!”

被捆著的人能有什麽反抗的力量呢?都是男人,這些白鷺官可不忌諱什麽,幾乎是三兩下就把這個小孩剝了個精光,不好脫的部分都直接用撕的,於是乎,一具完全沒有發育的女孩身軀就這麽出現在了白鷺官們的面前。

白馬已經滿臉淚水,羞怒讓她完全喪失了理智,大聲吼叫了起來:“你們這些畜生!你們這些魏國的畜生!”

“這……這怎麽辦……”剩下的白鷺官傻眼地擦了擦冷汗。

他們只是白鷺,又不是變態,對虐待女童沒有什麽特殊嗜好,只是為了得到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