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第3/4頁)

自從大行驛死在北涼王宮,賀穆蘭對酒水這種東西很敏感,立刻小聲問他:“是不是酒有問題?”

“應該沒有毒,酒上來的時候我看著那侍女自己先喝了一杯。”這是接待外賓的程序,以示酒沒有問題。

“不過我有些憋不住了,別是瀉藥……”

賀穆蘭立刻沉下了臉,讓陳節去方便,暗中卻悄悄讓那羅渾帶著幾個武藝高強的親衛跟在陳節身後,如果有誰要下毒手,立刻想法子活捉了。

素和君坐在賀穆蘭對面的席位上,見陳節和那羅渾繼而連三的離席,忍不住露出關切的神色,在廳內守衛的王興也感覺到有些不對,派了幾個侍衛去看動靜。

這一下動作就大了起來,整個宴會廳裏人人都心不在焉,太守和縣令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頻頻向身旁的隨從吩咐著什麽。

沒過一會兒,廳外就傳來了老大的動靜,一個滿臉是灰的小子被那羅渾提了進聽,往廳中一擲。

他身後的虎賁軍綁著四五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每個都是不甘的神色,卻不見有多惶恐。

“將軍,這幾人在廁房裏埋伏,要不是我們跟去了,陳節恐怕就要被他們暗算了!”那羅渾蹙著眉指了指地上那個身形矮小的孩子,“這個小子應該是主謀!”

見到虎賁軍從廳外押出來這麽一大堆人,而且還言之鑿鑿的樣子,郡守震驚地站了起來,滿臉不安。

鳴沙郡的治縣是衛城,是以在這裏的,大多是靈州當地的大族、衛城的富商以及北涼的官員,這些人見一向老成的郡守站了起來,氣氛也變得極為怪異。

很多人都在琢磨是不是郡守真的做了什麽。

可也沒聽說過這位有什麽大的抱負啊?平日都是得過且過,怎麽敢得罪魏國人?

那小子在地上扭著,聽到那羅渾指認他,立刻梗著脖子叫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些人害的我們城裏所有商人都跑了,我想教訓教訓他們不行嗎?”

聽聲音尚且尖細,恐怕都沒有變聲,還是個孩子。

賀穆蘭聽不懂盧水胡話,鄭宗和其他譯官都不在身邊,身邊隨同來的盧水胡人小聲和她說了他在喊什麽之後,素和君開口相詢:“敢問他是誰?這樣的宴會,為何什麽人都混的進來?”

“真是抱歉,這是犬子!”郡守滿臉大汗地離席奔了下來,對著地上的少年就是一巴掌,拍的他整個人埋到了地上。

“這是我在外面的外室所生,最近外室死了才回我府裏,是我沒教好,來人啊,將這孽子給我拖到……”

“等等……”

賀穆蘭覺得這很荒謬。

“在我們的酒中下毒,又帶著人在廁房裏埋伏,一句孽子就完了?”

賀穆蘭冷著臉走出席外,從地上將那個少年一把拖起,半點也不相信郡守的鬼話:“你到底是誰?在酒裏下藥是什麽目的?”

那少年也是倔強,被他從地上拉起,愣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滿頭亂發被賀穆蘭一拉一扯抖落開來,露出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來。

這少年稚氣未脫,看年紀最多十來歲,擱前世不過是小學生的年紀,卻想不到這麽惡毒。

看郡守的表情,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北涼現在岌岌可危,除非想要馬上打起來,否則做出這種事就是找死。

別說郡守緊張,就連黃明仁等北涼官員都是恨不得咬死這少年。

“土漠使君,雖說你這是你的兒子,不過冒犯他國使節是大罪,為了平息眾怒,你還是將他處置了吧。”

黃明仁咬了咬牙,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錯。

“按照我國的律例,謀刺沖撞他國使臣,應該鞭死。”

那少年抖了抖,用不敢置信地表情看向黃明仁。

“你是什麽人,是大王嗎?一句話就要我死?”

這黃明仁原本是酒泉的官員,沮渠牧犍登位後才得了勢,擠下老尚書令坐了這個位置,和魏國使臣接觸、打聽孟王後的下落是他的第一個差事,此時生怕差事做錯引起舉國大禍,再聽這小孩簡直是冥頑不靈,心中更是厭惡。

“我是尚書令,處置你一個小小頑童還是可以的!”

他知道此地郡守有三個兒子,死了一個庶子不會影響香火,所以開口就是讓他死了平息魏國人的怒火。

誰料那郡守上前一把擁住這個少年,大哭特哭了起來:“我和我那外室感情甚好,我家夫人善妒,她一輩子沒名沒分跟著我,臨死前只求我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是我沒教好他,怎麽能讓他就這麽送死?諸位如果非要殺他,不如殺我吧!殺了我,放了他!”

“好一出父子情深。”

素和君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你們兩個都跑不了。”

真都把魏國人當傻子。

還是以為賀穆蘭和狄葉飛都是將領,所以腦子裏長得都是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