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第2/8頁)

沮渠牧犍平息著喘息的粗氣,“不行,我不能回去,哪怕為了繼續打探些消息,我也得忍到和魏國迎親的隊伍一起回去。”

“你若執意如此,我等也只能想法子謀劃了。只是你現在這身體……”

自沮渠牧犍被花木蘭所傷之後,身體每況日下,走幾步路都喘,哪裏有之前那個矯健漢子的樣子,活生生一個弱柳扶風的男人!

按照曇無讖的話,這種情況至少要維持三年,佛家“三”是個特殊的數字,既然他說了三年,就一定不會有錯。

這三年間,沮渠牧犍拖著這麽個破身子,能做什麽?

“其實你若回去,去找其他幾位大師幫助,未嘗不能解掉這種‘反噬’。”宋冕只能迂回的勸說他,“花木蘭現在名聲正盛,他在梅園又莫名昏厥差點人事不知,人人認為是你的過錯,你留下來,也是尷尬。”

沮渠牧犍往日無論宋冕說什麽都是言聽計從,唯有聽到“花木蘭”的時候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般滿目充血,對宋冕的話充耳不聞,更別說順勢答應歸國雲雲。

他為了賠罪買了魏國那個侯府,消耗了不少國庫的錢財,又成了魏國的笑柄,若不能得到一些補救回去,可想而知這“儲位”之爭就要失掉自己最有利的砝碼。

他必須要想辦法做出足以撼動魏國國勢的事情來彌補,而眼前就有最有利可圖的地方。

赫連定!

赫連明珠!

西秦和魏國能不能反目,就看如今了!

“殿下到底想做什麽,不如細細說來,我們一同謀劃。”宋冕知道這位弟子雖然聰敏好學,但也有聰明人常有的毛病,就是自負,所以不敢大意,直接出聲詢問他的想法。

沮渠牧犍腦子裏也只有一個大概,就如當年他欲謀劃自己的兄長陷落與西秦一般,若要真正的實施成功,還是需要靠著自己的諸多幕僚一起謀劃。

宋冕聽著沮渠牧犍的想法,眼睛裏飄過一絲擔憂的神色,但隨即還是深深地思索了起來。

他想了想,開口對沮渠牧犍說道:“不知道殿下可知道我們盧水胡在魏國有一支赫赫有名的善戰之軍,叫做‘天台軍’……”

“你是說那支關中的盧水胡?夏國滅了以後,不是說散了蹤影嗎?”

沮渠牧犍自然知道那支傭兵。盧水胡人散布各國,沮渠家族本來就是匈奴種的盧水胡人,北涼國的貴族皆為盧水胡人。

不過宋冕所說的是盧水胡軍隊原本是胡夏國的有名私軍,皆為杏城一代盧水胡能征善戰的子弟組成,從小以嚴苛的訓練培養族中子弟,在亂世為各國征戰,獲取傭金和戰利品。

胡夏和魏國拉鋸之時也用大量的財帛請了天台軍出動,當時成功攻破了魏國糧草隊伍,使得魏國第一次後退數百裏,防止糧道斷絕,贏取了一開始的喘息。

只是後來情況越來越壞,即使有數支傭兵部隊也無法扭轉局勢,天台軍的首領蓋天台還死在魏國名將長孫翰的手裏,等胡夏一滅,這支天台軍就逃逸的不見蹤影,自然也沒有被魏國怎麽樣。

杏城的盧水胡人自然不會出賣自己家的子弟,而且天台軍戰敗之後也沒有出現在杏城附近,拓跋燾懶得管這樣的私軍,便隨他們去了。

但天台軍的名聲還是出去了,能夠讓魏國吃癟的正規軍都很少,更別說是一群為人賣命的私軍,於是有不少國家紛紛打探這支人馬的消息,北涼也不例外。

“天台軍當然要散了蹤影,否則長孫翰也不會饒了他們。他們化整為零,躲在一處魏國人想不到的地方……”

宋冕笑了笑,說出了真相。

“杏城都成了魏國的了,還有什麽想不到的地方?啊,你是說……”沮渠牧犍瞪大了眼睛,“他們跑到魏境來了?”

“他們本就是那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身份,和諸國的‘人頭’都有關系,擁有豐富的人脈。收到大買賣要打仗時,他們集合在一起出征沙場,平日裏卻還是要吃飯的,什麽打手、護院、侍衛,甚至於馬夫他們都做得,這支人馬是殺不掉毀不幹凈的……”

宋冕說著這支盧水胡人的底細。

“夏國呆不了了,他們也不願逃入我國給我們惹麻煩,幹脆就隱在了魏境,接些買賣做。我們同是盧水胡人,又都想要共同對抗魏國,蓋天台的兒子蓋吳更是想殺了長孫翰為父報仇,你想謀劃之事,還得落在天台軍的身上。”

沮渠牧犍哪裏知道這麽多的秘聞,事實上,他尊敬宋冕也不全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先生,而是因為他是吏部尚書、天子近臣的宋繇之侄,可以接觸到不少不為人知之事,這對於他,曾經一個普通的王子來說,十分重要。

“我該如何找到他們呢?就連佛狸都找不到他們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