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第2/4頁)

每個做過這蠢事的人家都會給軍府通報全族,時間久了,讓女人去替代家中男人就成了一個笑話,有錢人家情願買奴隸冒名頂替去替代,都不會再這麽做了。

花平原本也不能肯定,他在心裏自然是輕視女子的武藝才智的,可花弧這慘白的臉、嚇得跪倒的舉動,都向他說明了他的猜測居然是對的!

花弧被族長驚人的氣魄威壓,咬著牙冷汗淋漓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番。花平之前已經有了些推斷,此時再聽也不算太驚訝。

只是聽到軍中將軍們都來提親時,忍不住訝然。

鮮卑人門戶之見沒有漢人的門閥那麽深,可自從建國以來,鮮卑人無不以漢人的禮儀風範為模範,在“門當戶對”上就尤為慎重。尤其南北朝承襲的是最終品階的晉朝,門閥都不和胡人通婚,導致鮮卑的大姓也很少會和小族聯姻,高嫁是有的,低娶就不常見了。

可憐尉遲這種大姓人家都願意把庶女嫁給花木蘭,那這個假男人真女人究竟已經優秀到什麽地步,肯讓這些大族拋棄門第的偏見,只為了好套定這個年輕人?

要知道花木蘭若去了尉遲家的女兒,自此門第就會上了一部,他的兒子女兒以後想要和大族通婚也不是不能了!

聽到這樣的事情,就連花平都恨不得這花木蘭是個男兒,最好還是他自己的兒子。

“你……後來是怎麽回的?”

“我說家裏已經給木蘭相看了世交家的女兒,就等著他回鄉以後就定下婚約。”花弧見花平的臉色有些沉重,心中擔憂是有不妥,開口問道:“大兄,是不是我應對的不對?”

“你那世交家的女兒可靠嗎?”

對付媒婆自然不會空口白牙,一定是有這世交家的女兒,且正在婚齡的。

“哎,這也是讓我頭疼的事情。那是我同袍雲澤家的大女兒,和我家幾個姑娘與侄兒都從小長大,原本定下的是我侄兒花克虎的,我拿她做了借口,這婚事就不能馬上成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用什麽面目去見雲兄和克虎。”

花弧只覺得從女兒從軍開始就是一步錯,步步錯,整個生活翻天覆地不說,自家妻子也是魂不守舍,冬天擔心女兒沒衣服穿天天縫冬衣,還落了個肺病,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他去當了兵,哪怕死在軍中,也比一家人受煎熬好!

“你家木蘭畢竟是女兒身,如今她是炙手可熱的少年將軍,也不知道你家的門要被多少媒人家踏破,想做他妾室或者平妻的人家也大有人在,到時候你怎麽辦?若是上面的高官貴族強要做媒又怎麽辦?”

花平冷哼,“這花家大郎是不存在的,只要和你家有些關系的,都知道你家只有大姐、二姐,沒有什麽大郎、小郎,到時候你可怎麽應對?”

花弧的臉色一白再白,最後已經白到如同死人的地步。

他自女兒出征,日日就想著她能平平安安歸來,不要吃虧不要受罪,若花木蘭真是個男子,他要期盼的恐怕就是他能建功立業,奮勇殺敵了。

一個性別之分,竟讓人的想法產生這麽大的變化,就算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可他卻知道女兒的名聲越來越響後,就會讓人產生好奇,想知道他的出身,他學藝的情況,他的師父是誰,哪裏來的這些本事……

可花木蘭的來歷,恰恰又是最不能提的事情!

叫木蘭的人多,而且多是男孩,他當年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天天期盼天天祈求上蒼,連名字起的都是“木蘭”這樣男女皆可的,就是希望能是個傳宗接代、光耀門楣的男兒,雖然最後生的是個女兒,但健健康康,他也就沒有多大遺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期盼上蒼的話是不是真的給上天聽到了,這女兒從小就力氣驚人,學武學文更是一點就通,性格也不如她大姐那樣扭捏小性,除了沒有把兒,和男孩子也沒什麽兩樣。他偏愛木蘭,教的就更多,結果卻教出這麽一個倔強的孩子來。

正因為木蘭的名字叫的人多,所以“懷朔花木蘭”的名聲傳到懷朔時,他都沒想到是他們家木蘭。可是當知道他家女兒名字的親戚打趣“這人居然和你家二娘子同名”時,他莫名的就害怕了。

軍中的將軍們能讓官媒找上門,是因為那些將軍都能查閱軍府的軍貼,知道一個人的來歷出身,鄉間之人當然不知道,所以只知道花木蘭出自懷朔,不知道出在哪個人家,都以為是別人家的木蘭。

花木蘭只要在軍中一個不慎惹起別人的懷疑,引來別人來懷朔打探,都能輕而易舉的查出懷朔花弧生的是兩女一男,孩子才六七歲,絕不會從軍的。

他在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擔憂,只覺得“欺君”和“連坐”的帽子已經罩在頭上了,可他為了讓妻子不要太擔心還得佯裝無事的樣子,一點不對都不能透出來,時間久了就變成了心病,給族長一喊,立刻就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