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第3/5頁)

這樣瘋魔的狀態,直讓那羅渾眉頭皺到了一起。

任誰見到一個宦官抓著一個男人尿濕了的褲子捂在心口,一邊攥的死緊,一邊愁眉苦臉或羞愧臉紅,都會覺得這個宦官有毛病。

‘……聽說下面無根之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對,想不到竟是真的……’

那羅渾見那褲子把赫連明珠的胸口都印出一片濕漬,更是心中感慨。

‘日後伺候或者的事情,能我們來還是我們來吧,若真讓這位宦官動手,說不定哪天火長就被這陰陽怪氣的宦官給侮辱了也不一定……’

他心中討厭這個宦官,便把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發誓一定要看好他,不讓他再拿聽不懂鮮卑話來裝傻,也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了火長!

狄葉飛擔心花木蘭的情況,一頭就紮進了王帳之中。

賀穆蘭雖讀過臨床醫學,也在醫院實習過,可從未想過病人原來經歷的是如此痛苦和沒有尊嚴的事情。

她後來做了法醫,幾乎沒有什麽機會面對活生生的病人,也沒有生過什麽大病,在她心裏,生病無非就是進了醫院,醫生檢查、治病,可檢查過程中或者身體抱恙過程中會發生的尷尬之事,真是毫無經驗。

她閉著眼,突然就明白了好友顧卿為何告訴她,有時候醫護人員的態度真的很重要,醫護人員的態度和責任心,有時候能減少病人的痛苦,也能維護病人的尊嚴。

賀穆蘭受傷以來,感覺到自己受到損害最大的不是身體,而是自己的尊嚴。

“若此次安然無恙的度過,我一定不再讓自己受傷,也不讓自己進入險惡之地。”

她捏緊了拳頭,想起花木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些傷口年代都很遠,可以想象的出,近七八年間,她是再也沒有受過傷了。

是不是她也曾有過這樣的屈辱或痛苦,所以再也不願意受傷了呢?

應該是的,因為在某些時候,賀穆蘭覺得自己和花木蘭有共通之處,若是她會為這種屈辱而發誓不再受傷,那花木蘭一定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趙明極為快速利落的扒了她的褲子走了,卻沒發出什麽詫異的聲音,也沒有表現出異樣,賀穆蘭心中猜測她大概是太過害羞,所以看都沒有看她下身一眼。

可扒褲子可以不看,穿褲子卻是一定要看的,到時候她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她正在想著等下如何應對趙明的詢問,耳邊卻聽到腳步之聲,正想著趙明去拿幹凈衣服怎麽來的如此之快,就聽到旁邊狄葉飛滿腔怒意地聲音:

“他竟連陶壺都沒有用上!我還以為是弄灑了!”

這一下,驚得賀穆蘭猛然一下睜開眼。

“你怎麽進來了?”

“火長,你素來脾氣好,可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拿你當回事!你又不是沒有親兵和朋友,別的不說,那叫陳節的漢人漢子就細心的很,你便讓他伺候又有什麽?等明日你的家奴花生來了,叫他伺候也是一樣的,何必還留著他礙你的眼,趕他出去就是了!”

狄葉飛故意把聲音說的極大,讓帳外的赫連明珠聽見。

帳外的赫連明珠臉色一白,微微張口,立刻又咬緊了牙關。

他指責的一點都沒錯,她如今可不是什麽公主,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宦官,在大魏前途無量的英雄面前擺譜偷懶,沒有趕他出去,那都是花木蘭脾氣好。

更別說她的退卻,都讓他……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褲子,臉色更白了。

“莫怪她,是我忍不住。”賀穆蘭睜開眼,生怕狄葉飛真找陳節或者自己給他換褲子,忍不住高聲反駁:

“我挺喜歡她的,我覺得她很好,你們都別為難她!”

賀穆蘭並不知道趙明還在門外,聲音說的大了些,聽到這個的赫連明珠心中先是一歡喜,而後便陷入深深地自我厭惡之中。

她心中同時裝著拓跋燾和花木蘭,一邊喜歡花木蘭的溫柔,一邊又覺得拓跋燾是她兄長那樣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是水性楊花,還能是什麽?

以往她周旋於男人之間,那是因為他們並不是真心愛慕她,大多是看上她兄長赫連定或她公主的地位,或是愛慕她的姿色,她和他們虛與委蛇,那也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可拓跋燾和花木蘭待她都不曾有過苛刻,她如今雖是宮人身份,卻沒吃過苦,也多靠這兩人的幫助。

她如今兩個都放在心裏,一邊崇拜花木蘭,只覺得他是世上最體貼的男子,一邊卻敬愛拓跋燾,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遇見的男人都及不上他……

那些後宮的女人罵的一點都沒錯,她這般艷麗的容貌,合該就是個多心多愛的性子,根本不適合宜家宜室。

兄長家人還在危難之中,她卻一天到晚想著兒女情長,她如今變成這樣不自愛的女人,便是老天對她最大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