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第2/7頁)

閭毗明面上是站在吳提這邊的,所以即使想咬死派去洛汗莫的吳提,也只能替他求情。

“只是其他幾位王子一沒有損失兵馬,二沒有要征戰的理由,在這個時候紛紛派使者去高車,實在是奇怪。”

閭毗暗指幾位王子意圖趁大檀生病謀劃不軌之事,頓時讓幾位王子變了臉色,怒目道:“右賢王,我們一向敬重你,可你怎麽能血口噴人呢?我們都是見了左賢王派去高車使者,這才也跟著派去的。若說其他我們還能承認,你這暗指之意我們卻無法接受!”

“就是!我們也是為了自保!”

柔然王位的競爭太過激烈,而且大檀還是在這麽一種日薄西山的情況下,幾位王子爭奪王位無妨,但爭奪王位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汗父可能隨時會掛,任何一位君主都不能容忍。

大檀表情難看地盯著王帳內一群已經成年的兒子,胸口不停起伏,顯然情緒已經激動到一種地步,只不過沒有發作而已。

一旁的閭毗見了大檀此時的表情,已經他的兒子們那滿是恐懼、不安,還隱隱帶著一些仇恨的眼神,心中頓時大為快意。

恨吧!生氣吧!怨懟吧!

只有這樣,才能撫平他心中的不甘和憎惡!

“我們尊敬的大可汗,如今我雖是左賢王,可已經沒有了左賢王的威嚴。若是您想要懲罰我,我作為兒子,絕不會怨恨。”吳提向著父親跪下,首先示弱,“還請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大檀捂著胸口,在虎皮和狼頭堆成的王座上坐了下來,丟掉手中的皮鞭。

“你們都起來吧,現在要想的,是怎麽讓這些高車人知道背棄主子有什麽下場。高車人地位重要,此事是奇恥大辱,不能姑息!”

大檀掃過眾多王子,見所有人都躍躍欲試,想要去教訓“高車”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冷笑。

所有人都知道高車人善於工匠、經營之法,“教訓”高車,無異於是一次壯大自己的機會。

閭毗說的沒錯,吳提雖然派人去了高車,但他在魏國丟了上萬人,心腹大將和一直照顧他的季父都被擄了去,按照鬼方和魏人的仇恨,這兩人應該是兇多吉少。

再加上這幾年他身體不好,自己這個兒子卻越來越強大,此次吳提遭挫,他是有意不伸出援手,看著其他幾個兒子對他的左賢王之位發動攻勢。

這一切,都是為了挫挫他最近有些出格的舉動,也是警告。

至於他去找高車人,這也是正常。他的部族裏高車人最富庶,正如閭毗所說,自己的族人和妻族母族的族人如今都在放牧,讓他們放棄牧場和牛羊來加入他的左帳軍中是很困難的,而且召入軍中今年冬天就有許多牛羊要餓死。

但奴隸不一樣,征召附屬部落就沒有這些後顧之憂。

大檀左思右想,又有閭毗在一旁求情,便沒有問他的罪,只是開口準備叫他帶兵去平叛。

“汗王,汗王,南邊有消息傳過來!”

一個柔然官員打扮的貴人沖進王帳,直接一下子撲倒在大檀的腳下。

“拓跋鮮卑北伐了!汗王,他們北伐了!”

“什麽?”

“怎麽可能!”

“誰傳來的消息!”

這下莫說王子們坐不住了,就連閭毗都嚇了一跳。

閭毗和魏國一直有聯系,自然知道魏國今年肯定會北伐,否則他也不會做好準備提早安排好自己的妹妹和母親。

但這麽快消息就到了王帳,除非魏人的行軍速度極快,已經快到能夠傳達到王帳的地步。

要知道草原上柔然人都是分散逐水草而居的,一個消息要很快傳達到各處,往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功夫。

那貴人本身自己也是柔然的部落之主,心中的倉皇自然不比帳內的人要少,他跪在大檀腳下捂著臉大哭:“南面的部落已經十不存一,西邊和東邊都有鮮卑人的大軍北上,我們的部民都趁著水草豐美在放牧,全然無備,臨戰震怖之下,民畜驚駭奔散,紛紛或死或成了奴隸。可汗,拓跋鮮卑來勢洶洶,如今該如何是好?“

“多少人馬?誰領軍,從哪裏來?”

大檀跌坐在虎皮之中,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終於成了真,這讓他的肺部更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

“不知多少人馬,魏國竟像是傾巢而出一般!從哪裏來?汗王,四面八方都是鮮卑人,倉皇往王帳逃的部民東南西邊哪個方向的都有,您說究竟是從哪裏來呢?

閭毗轉過臉,偷偷笑了一下。這官員官員也有意思,自己沒摸清楚情況,又怕大檀怪罪,幹脆把問題又丟給了他。

在草原上作戰,很難辨別方向,真要弄清楚從哪裏來的,除非一開始便跟著別人。至於誰領軍更是滑稽……

這種大戰,想都不要想,拓跋鮮卑家最驍勇善戰的那位一定會親征,還要問是誰領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