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2/7頁)

她曾許諾過,若是他日有機會,一定要給她恢復自由之身的。

賀穆蘭也是想到了這點,和赫連明珠的視線有了一個接觸,兩人眼光一觸既收,赫連明珠羞的低下頭去。

賀穆蘭想了想,如今她立下這等功勞,金銀和官位是一定跑不掉,不用她提也會有,可一個人的自由何等寶貴?看花生等奴隸拼命是為了什麽就知道了。所以她想了想,剛準備給趙明要個自由的身份,卻發現若幹狼頭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賀穆蘭和若幹狼頭接觸不深,但若幹人經常說起這位兄長的聰慧(?),而後來若幹家三人中,就這位混的最好,想來也確實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對自己搖頭,必定是有什麽緣故。

賀穆蘭心中一驚,沒多思考,憑著本能搖頭道:“我是黑山大營的將軍,殺敵衛國本是天職,我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實在當不得陛下如此愛重。”

古弼這才松了一口氣。

拓跋燾此人極為慷慨,情緒化也重,有時候許諾之後對方貪得無厭,反倒埋下隱患,眾位近臣都是小心翼翼,每次盯著這位大可汗,怕他連自己皇位都給別人要去了。

剛剛那許諾也是空泛,若賀穆蘭獅子大張口,要了難辦的東西,到底賞還是不賞?

拓跋燾見古弼又在瞪他,就知道自己剛才高興的話又有不妥了,但他見賀穆蘭識大體,心中也是高興,咳了咳,笑道:“你不居功,我卻是不能不賞的。等我去了黑山大營,定要重重賞你。”

他想了想,又問賀穆蘭:“你覺得那鬼方,還能熬幾日?”

“我曾聽人說,一個人若不吃飯只喝水,大概能活七八天,若是連水都不喝,就只能活三五天了。鬼方前日咬斷了舌頭,軍中郎中硬給他灌稀粥下去,他肯定也能吞咽一點,但他不願吃東西,能活多久,真的很難說。”

賀穆蘭見赫連明珠眼裏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心中實在是抱歉,轉過頭不看她,繼續說道:

“我覺得那鬼方雖然兇殘,卻也還算得上一條漢子,若是想折辱他,倒顯得我們不夠有氣度。”

古弼也是這個想法,在他心中,俘了敵將,幹幹脆脆殺了就是,最多死的難看點,又拉出來批鬥又被人用劍鞘打頭,傳去蠕蠕,難免引起更大的仇怨。

拓跋燾是不知道黑山校場那些事的,當即瞪大了眼睛,莫名道:“什麽折辱?誰折辱他了?我還想問問他柔然那邊的情況,如今他舌頭都斷了,也只能問匹黎先了。”

拓跋延是她的主帥,她自然不會缺心眼的說拓跋延這人的不是,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拓跋燾心中知道黑山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他也不願意為難一名小將,詳細問了她生擒鬼方的過程後,擊案而嘆:“這贏得實在是漂亮!想不到鬼方聲名至此,居然也會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

拓跋燾想起自己被援救的過程,訝然道:“先前你三聲號角嚇退敵人,還說是若幹人給你的啟發,如今想來,若不是你在領軍上有過人的天賦和敏銳,便是有人提點你,你也不一定用的出來。我大魏不缺猛將,就缺智將。你有勇有謀,很好,很妙!”

若幹人聽到陛下說起他的名字,又聽到陛下如此褒贊自己的火長,笑的比他自己得了賞還開心。

‘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正在按照他當年所說的志向一步步走向顯眼之處……’赫連明珠看著受到誇獎而尷尬的花木蘭,心中溫情脈脈:‘他不能提出非分的要求,尤其這裏這麽多人,眾目睽睽之下要我一個宦官,說不出的古怪,也有礙於他的名聲……’

‘赫連明珠,你是立志一個賢妻的,來日方長,你得徐徐圖之才是。’

她低下頭,想起自己天天擼那龍根,臉上紅色更盛,隱隱有些自己配不上如今的花木蘭的難堪。

赫連明珠心中又是嫌惡自己,又是嫌惡拓跋燾,再想想自己如今這尷尬的身份,哪怕是個宮女,都不會讓花木蘭如此為難,更是難過。

好在她是一個隨侍的小宦官,而且人人都以為她會說鮮卑話,沒有人注意她,否則她這樣又難過又臉紅,哪怕低著頭,也早被人發現了。

拓跋燾喜歡賀穆蘭態度大方自然,說話不卑不亢,他來黑山,原本就是私訪來的,在黑山城處理完事務後,必然要親往黑山大營。所以他留下賀穆蘭,把黑山大營的事情問了又問,在賀穆蘭極為平靜的回答之後,拓跋燾才發現原來素和君所寫的一切都不是誇大,而且有更加嚴重的趨勢。

“你說參軍帳和軍功帳常常還有爭執?為什麽?”

參軍帳是拓跋燾親自下令設置的,大部分都是漢將和漢人的軍師,有些甚至是士族門第,品性高潔,家資豐厚,很少貪腐,軍功帳裏則大多是鮮卑貴族之後,了解鮮卑各姓的來歷和身家,以減少軍功方面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