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3/8頁)

“各州刺史、郡守、縣令,皆以鮮卑使君為首。他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你持著我的將印,沿路逢城便入,若有阻攔直接硬闖,讓主官直接調集兵馬去朔州馳援,不得耽擱。”

庫莫提脫掉明光鎧給她也是這個原因。

“各地門官好盤剝,你不穿我的鎧甲,怕是在城門口就要被攔下來。你到了各郡,穿著我的鎧甲,打著我的旗號,直奔府衙,傳令完畢後換馬就走,不要多耽擱,也不要多解釋,切記‘快’字!”

他知道若只是一個家將去搬救兵,肯定沒有自己親自去那般讓人不敢怠慢。但他如今不能浪費一點時間,若是敵人真的是沖陛下去的,他們這群人跟在後面,好歹還能從背後殺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賀穆蘭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麽,很幹脆的接下了將印。

“將軍此行危險,還請多多保重。”

她聽說事情和拓跋燾有關的時候,就恨不得自己能幫上什麽忙了。只是迫於自己“親兵”的身份,就算是戰死,大概也離不開庫莫提身邊,只能暗自無奈。

如今庫莫提叫她去搬救兵,她立刻接了將印和五百人馬,穿著庫莫提的明光鎧,帶著庫莫提的旗官和斥候,在斥候的指引下往最近的城池疾奔。

“獨孤將軍……”凝望著自己的家將攜帶著印信四散而去,庫莫提在馬上對正在上馬的獨孤唯說道:“若是真是沖著陛下去的……”

他露出苦笑。

“那我們唯有死戰這一條路了。”

“沒到最後,誰知道是什麽結果。”

獨孤唯是家中長子,從小被寄予厚望,自然意氣風發,不似少年老成的庫莫提。

“陛下並非常人,說不定不需要我們趕去救援,就已經先把敵人給擊潰了!”

“陛下,你怎可以身試險!”

年過三十的崔浩就差沒抱著拓跋燾的大腿反對了,可對方年輕力壯,又是練武之人,哪裏是文士崔浩能阻止的了的,他還沒勸諫一會兒,就見拓跋燾翻身上馬,點了宿衛軍出陣迎擊了。

夏國赫連定的旗幟一出,龍驤將軍步堆立刻就知道他們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立刻率領眾羽林兒郎往王旗的地方撤退。誰料剛剛還是一副疲態的蠕蠕人,突然像是猛然驚醒了過來一般拼死纏著他們,步堆等人殺到手軟,撤退之地也不足百步,頓時心中懊惱,對著這些蠕蠕人唾罵不已。

拓跋仁也是如此。他率領的羽林郎們太過冒進,已經離開王師有一段距離,如今想要再返回身去,身前的蠕蠕人卻立刻死戰了起來,只顧著拖住他們。

羽林軍的羽林郎大多來自貴族、高門,或是拓跋宗室及家臣,他們衣甲精美,身材挺拔,卻並非人人都是黑山大營裏那種宿將老兵,一旦蠕蠕人拼命反擊,頓時也開始顧此失彼,散亂起來。

拓跋燾在後方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暗急。他去黑山大營視察,帶的三萬宿衛和羽林軍,原本是為了讓他們和黑山大營的將士切磋切磋,一來磨練經驗,二來打壓打壓他們平時的傲氣,誰料黑山大營還沒去,倒是蠕蠕先給了他們當頭棒喝一通。

只是自己人給他們當頭棒喝是吸取教訓,敵人給他們當頭棒喝那就是要命了!

所以拓跋燾當下穿上戰甲,提著武器,徑直到了陣前親自掠陣。

皇帝上陣,宿衛軍只好人人拼命,拓跋燾也不莽撞出擊,先帶著宿衛軍去把步堆的人馬解救了出來,再命令步堆去解拓跋仁之危,自己帶人守著主陣,與蠕蠕們廝殺。

崔浩心急如焚,如今在這裏的文官都以崔浩為首,立刻湧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怎麽辦,可憐崔浩心中焦急,面上卻還要做出成竹在胸的樣子,安慰他們道:

“對方既然是奇兵,那走的就是險招,我們一旦從容不迫,對方就會急切,也就越容易出現差錯。更何況我們的將士各個都是能征善戰之士,只要撐得片刻,待援軍一到,便可破敵!”

“……誰問你這個!”鴻臚寺卿急紅了臉,直接打斷崔浩的話:“我是問你,連陛下都已經親自上陣了,我們要不要也去殺敵!”

崔浩面上一僵,“哦,袁寺卿原來問的是這個……”

“崔使君,我們雖是文臣,但也都是堂堂七尺男兒,提得起劍,上得了馬。哪有陛下在前面保護我們,我們在後面安心等著的道理!”

說話的是此次負責接待高車人的典客郎,他雖管的是儀仗等物,但素來性格剛直,隨手翻出一把儀仗用的長劍,就要也去前方殺敵。

崔浩見前面亂戰成一團,後方的文臣卻在添亂,急忙又勸這個,又壓服那個,口中不停勸解。

只見眾大臣被典客郎刺激了,也紛紛找劍的找劍,找槍的找槍,崔浩拉不了所有人,立刻大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