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自“比鳥”之後,營帳中的同火雖然在看見狄葉飛各種美態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出神,但已經比之前那種就差口水沒流下來的情況好的多。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賀穆蘭也能理解他們對狄葉飛復雜的表情。而且狄葉飛自從發現這麽做效果出眾以後,還多了個每天早上晨練起來在帳子裏解衣擦身的習慣。

當看見預想中的○○變成了以後,大家的表情也都從(﹃)變成了 ̄△ ̄,前後反差之大,簡直讓賀穆蘭扼腕。

重生一回,賀穆蘭似乎模模糊糊知道了,花木蘭為何與那麽多優秀的軍中男兒同甘共苦十二年,可依舊沒有心儀與某人。

感情是相互的,若對方一直對你把你看成男人,還對你表現出情意,那真是有遛鳥給他看看的沖動。

自天氣越來越冷以後,賀穆蘭也變得越來越煩躁。

上一次死,她就是在這個時候。

那時候右軍沒有出征,所以這一次右軍應該也安全,可是左軍和中軍卻是去了。三千五百人的隊伍,對上三千人的柔然人,原本應該沒有什麽傷亡的,卻因為側翼遇見了救援的柔然人而讓她的金十二全軍覆沒。

該如何告訴他們這件事?該如何避免金十二、金十三和金十四三支百人隊的覆滅?該怎麽不讓別人懷疑她是個能未蔔先知的妖人?

她不知道那麽多小說裏穿越到三國歷史中指點江山的人是怎麽做到的,賀穆蘭只要一回想到那天的事情,腦子裏就全是那兩條鋼鐵和戰馬造就的巨龍,她只記得起鷹揚旗,只跟著鷹揚旗,至於是在哪裏遇的援兵,何時出現的,當時戰場上有哪些異動,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她只是個小兵,不是將領,做不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縱覽全局。

賀穆蘭的焦躁許多人都發現了,阿單志奇幾次發現菜裏不是鹽沒放,就是放多了,狄葉飛則發現她晚上睡覺開始翻滾了,有幾次還真滾到他身邊,嚇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若真要動武,狄葉飛承認赤手是敵不過賀穆蘭的。

賀穆蘭幾次都想半夜偷偷出去,隨便往哪個主將的大帳裏丟個信什麽的,告訴他們下次柔然人去沃野是兩支隊伍不是一支。可是黑營的人只能在黑營裏轉悠,最多不過去校場晃晃,否則就是趁夜亂營,是要被軍法處置的,賀穆蘭也找不到機會出營。

有時候她起來了,夜裏在外面還沒走兩下,那羅渾就跟了上來。說實話,這個一臉陰沉的男人,真的有時候讓賀穆蘭有蒙麻袋狂揍一頓的沖動,他老是陰魂不散地跟著他,臉上露出“我知道你都是在晚上偷偷練武”的神色來。

就跟那些高中時偷偷翻看你參考書,看買的是哪家的那種討厭家夥一樣。

“你從小缺乏母愛嗎?”賀穆蘭又一次氣的忍不住把他一把掀翻在地,“否則怎麽和跟著母鴨到處跑的鴨子一般?”

那羅渾看到賀穆蘭不高興了,他就高興了。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

“你是公鴨。”

你才公鴨!

你全家都公鴨!

這樣的糾結掙紮、痛苦矛盾之後,賀穆蘭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

要想改變一群人的命運,你首先必須得到達那樣的高度。你是個小卒子的時候,連新兵營都出不去,能見到的最大的官兒就是校尉一流,連雜號將軍都不會住在新兵營裏。

你遞不了話,也不會有人幫你遞。中軍哪怕是個小兵也是他們這種新兵遙不可及的存在。

要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都那麽困難,何況想要改變其他?

隨著時間漸漸逼近,她的噩夢越來越頻繁,那些馬蹄、那些人殺人的景象開始不停地在她的夢裏出現。她的夢裏沒有任何色彩,除了黑就是白,壓抑的她幾近崩潰。

狄葉飛也開始煩惱了。他發現花木蘭晚上有時候開始動手動腳。先是假裝做了噩夢,然後就手腳亂揮,最後在他的臉上或者脖子上亂摸。

要不是看在他平日裏還安分,也許真的是做夢,狄葉飛早就也趁夜把他蛋蛋給踩爆了。

但老是這樣被亂摸也很煩,男人是有欲望的,花木蘭不知道有意無意,但在黑夜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氣氛裏,一只溫暖的手若有若無的摩擦你的脖子和耳朵、臉面等處,讓他這血氣方剛的年齡頻頻清晨去換褻褲。

賀穆蘭正在噩夢中,柔然人殺過來了,一千多騎帶著同樣一千多匹的空馬,浩浩蕩蕩的沖他們金十二奔騰而來。武器反射著太陽的光,閃的她睜不開眼,人數越來越多,她被身後掀來的大力掃落馬下……

戰馬也到了,壓在她的身上,一只馬踩在了死馬身上,壓在她的腰間,腰上一痛,然後是喉嚨,喉骨碎了吧……

她伸出手,不停地推著身上的馬屍,推翻它!推翻它!推翻了她就可以出去了,殺出去!這次她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