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4/6頁)

賀穆蘭沒想到這方震居然是這麽一個會順杆往上爬的人,心中有些被“捧殺”的不悅,只是她慣會忍耐,心中雖然不爽,臉上卻沒帶出來,有些意外地問他:

“雖然說如今民風尚武,但女兒家習武的還是少,你竟舍得讓家中嬌滴滴的女兒跟著我學武?”

方震借著這機會幾乎是賴上了花木蘭,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只是事已經做了,他也只能將牙一咬,幾乎是哀聲說道:

“當然,誰也不舍得將家中嬌滴滴的女兒送去習武,可是我女兒生的太好了點。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賀穆蘭點了點頭。

“在我這樣一個微末官兒的家裏,長成了一個如此漂亮的姑娘,這並不是福氣。我並不願意將我的女兒當做向上爬的工具許出去,男人要奔前程,得靠自己去掙,即使卑躬屈膝也沒什麽。可是我只能保證我不走上歪路,卻防不了別人打她的主意。她今年才七歲,已經有不少人家來提親了,我怕她再大一點,那張臉反倒給她惹禍。說來您可能不信,我這麽努力往上爬,都是為了我那一雙兒女……”

“花將軍,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有您的威名在,至少能嚇退不少無賴。等日後她長大了,我就送她去您的身邊,做婢女也好,做徒兒也罷,只求您教她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和防身的手段,這樣,即使她以後嫁的不好、過的不好,也不會自任人擺布,變成別人的玩物。”

他就這樣彎著身子,像是個罪人一般訴說著希望能打動賀穆蘭的話。深沉的父愛是能讓人轉變容貌的一種神奇光芒,它讓這個油滑的城門官在此刻突然變得英挺偉岸起來。

方震對自己能夠打動“花木蘭”完全不抱信心,因為“花木蘭”這樣的女人,無論是在傳說中還是現實裏,看起來都並不是一個能理解“美貌是罪”這種事情的女人。

但他錯估了賀穆蘭的心性。

“我家中有個侄女,今年才兩歲,長得也是冰雪可愛……”賀穆蘭笑了笑,“所以,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幾年可能要東奔西走,若你沒改變想法,等過幾年,可以送到我府上。只是我過的也就是一般田舍翁的生活,令愛說不定還要吃些苦……”

“不不不,我家女兒並不嬌慣!”方震頓時喜笑顏開,深深長揖,一直揖到了地面。

“多謝花將軍的恩德。”

“這算是什麽恩德呢,只能說我和你女兒有緣吧。”賀穆蘭扶起他,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此地的若幹太守是我好友,若日後真有人覬覦你女兒的美貌,你不妨去找若幹人,就只說她是我的徒兒,他會幫你。”

賀穆蘭的話說完以後,方震已經徹底淚眼昏花,不能自已了。

賀穆蘭也被方震這般神情態勢嚇了一跳,告辭後匆匆就離開了。

她一直認為施比受要幸福,可是那人若真對她感恩戴德到感激涕零的地步,賀穆蘭又有些尷尬害羞,覺得像是白得了什麽東西似的。

不過是半天功夫,賀穆蘭莫名其妙收了一個未來“徒弟”,還有可能是學不了什麽武藝、長得還有些禍水的徒弟。

也許是當父親的看自己的女兒都是美人胚子?才七歲的孩子,能看出什麽傾國傾城的樣啊?

待賀穆蘭和若幹人晚上碰頭,將那地方一說,若幹人蹙起了眉頭。

“流雲裏的娼門?那賴猴居然藏在這種地方嗎?這可不好辦。”

“要不,你派人下人直接把那娼門給抄了就是。方震那意思,這賴猴一直待在流雲裏的娼門中,怕是張家婦也……”

“我抄不了此地的娼門。她們若沒犯什麽錯處,即使我身為太守,也是不能查抄的。我魏國娼門較少,多為官妓,私妓不多。流雲裏的娼門中怕也大都是罰沒的犯官之後,若無文書,則屬於朝中財產,不可造次。”

“那怎麽辦?”賀穆蘭頭都大了。“你的人不能去抄,總不能讓我去吧?”

若幹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突然眼睛一亮。

“我自然是不能帶人去抄,你可以去啊!不對,你是女人……那你可以讓阿單志奇的那個兒子去!”

“若幹人,你沒搞錯吧?”

賀穆蘭嚇了一跳。

阿單卓去假裝嫖妓?若是拓跋晃在這裏,怕是不用喬裝打扮都很像。

不過話說回來,拓跋晃要在這裏,何須這麽麻煩,直接拿著手令派白鷺去搜就是了。

啊啊啊,賀穆蘭你墮落了,居然想著“仗勢欺人”!

“你聽我說,既然賴猴住在流雲裏的娼門,那就一定是和那娼門有所瓜葛。也許是為它看家護院,也許就是在其中有什麽營生。無論是哪一種,遇見有人砸場子,賴猴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等賴猴一出現,你就順勢拿下,再逼問張家婦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