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頁)

陳節默了默。

這群人竟然不知道他是花將軍的部下嗎?

是了,他很少在外宣揚的。

事實上,他們這群同僚都很少在外面說自己曾和花木蘭怎麽怎麽親密。若花木蘭是個男人,他們自然是會在喝醉酒後拍著胸脯,說自己怎麽怎麽和那位花將軍好的穿一條褲子,如何在一個碗裏吃飯。

可花木蘭變成了女人,這些話就不該瞎喊了。

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對將軍聲譽的保護。

“你和蓋吳他們……不是一夥兒的?”陳節問了出口。

若是一夥兒的,何必提醒他這種事情呢。

“我和誰都不是一夥兒的。”茹羅女的聲音又低了下去。“我只是個奴隸。”

陳節訝異的在黑暗中尋找起她的臉來。

胡族喜歡蓄養家奴,北方連連征戰,流離失所的人家也變得越來越多,私奴買賣有時候只要給一口飯就行。

“你叫茹羅女,你是鮮卑人還是月氏人?”

他不喜歡屋子裏靜悄悄的。

本來就夠黑了,再靜下來,就該聽著外面的調笑聲睡不著了。

“都不是,我是柔然人。”茹羅女仿佛能感覺到陳節的詫異,連忙笑了起來,“你莫緊張,我不會想冒犯你什麽的。我是早年歸順大魏的柔然人之後,不是世居漠北的柔然人。”

柔然是個很有意思的國家,被打敗了就歸順,沒歸順幾年休養生息了又反,八十多年來又降又反了無數次,直到現在這位皇帝不耐煩了,索性直接打殘,想要休養生息也要個幾十年,再反也不成氣候。

對於歸順大魏的那群柔然人,魏國依舊承認他們也是大魏的子民,喊他們柔然人,對於侵略北方邊關的柔然人,則輕蔑的以“蠕蠕”稱之。

當今太子的妃嬪裏,就有歸順的柔然公主。生下皇長孫的那位東宮妃嬪,就是拓跋燾禦駕親征柔北破柔然然後帶回來的。

那時候柔然可汗遭慘敗後郁郁而死,幾個兒子爭奪汗位,這位閭氏的兄長政治鬥爭失敗,攜著弟妹逃向北魏,帶著族人和牛羊戰士歸順了大魏。

茹羅女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陳節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這裏是從宋地奪走的南方四州,居住者大多是漢人,少數的鮮卑人幾乎都是軍戶和各種武將。自己的主將花木蘭一家遷徙到南方,也是因為南方也需要軍戶防衛漢人作亂,軍府花了很大的力氣,又給田又給馬,這才成功從六鎮中遷了一些鮮卑軍戶過來。

即使如此,陳郡也好、梁郡也罷,鮮卑人五百個裏面有一個就算不錯了,柔然人怕是萬裏無一,這裏居然出現了柔然人,還是早年歸順的那種,不在北方和河西,卻在陳郡,豈不是更加奇怪?

“蓋吳他們,把我擄到北邊來了嗎?”陳節皺了皺眉。“我暈了多久?三天?五天?我沒餓死,應該沒那麽久才對。”

“我現在是在東平郡,還是上黨郡?”

“我不能……”

“你問題還真多。”一個譏誚的聲音傳了進來。“你何不問我?”

茹羅女嚇的站了起來,在她坐著的墻角處,開了一道暗門。

一身白衣的白馬走了進來。

“能和女人調笑,大概是好的差不多了。”

陳郡,項縣。

“你確定有人看到那群盧水胡人朝南邊跑了?”拓跋晃臉色一點都不好看。“他們到這陳郡地界來幹什麽?難道是追著我們的?”

由不得拓跋晃這麽想,蓋吳先前在梁郡作亂,被他們趕跑後應該是回杏城去的,結果卻出現在了陳郡,又和花木蘭前後腳的踩了內官獄。

莫說是拓跋晃這麽想,就連賀穆蘭和狄葉飛想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這蓋吳難道是這麽惡毒的人嗎?’賀穆蘭納悶地想,‘巫蠱詛咒不成,就拿我身邊的人下手?知道我在意陳節,所以就把陳節虜了去,折磨後用來要挾我就範?’

賀穆蘭摸了摸下巴。

若真是這樣,下次見面,還是把他全身骨頭都敲碎吧。

陳節失蹤,賀穆蘭從兩位太守的口中知道了為首之人是雙刀客,立刻就想起了蓋吳的雙刀刀法。她知道了劫獄之人是誰,立刻就向拓跋晃帶著的白鷺求助。

白鷺們是特務間諜機關,在各地都有自己的耳目,賀穆蘭將希望托付於白鷺們,可比起追蹤特定之人的身份,白鷺們更善於監察百官,因為百官是死的,固定在他們該在的地方,可盧水胡也好、遊俠兒也好,他們都是遊聚不定的,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很困難。

尤其蓋吳做了壞事再跑,那就一定更是掩人耳目,遮蔽行蹤了。

但白鷺們有一個其他辦法探得消息。

向當地的地頭蛇和遊俠頭目們去買消息。

“恩,蓋吳一行人的特征還是很明顯的,再加上帶著一個傷者,所以還是有些鄉人看見過他們的行蹤。看方向,大概是去了項城的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