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不過只是一瞬,她就把這些疑慮全部拋到了腦後。

她又不是尚書郎,也不是朝中官員,她替他們擔心這個作甚!

“花將軍,我們現在是去陳都尉家,還是直接去衙門看一看陳都尉的情況?”阿鹿桓現在是白鷺的頭,所以有些話現在都是他在問。

“……我想先去牢中看看陳節。”賀穆蘭看了眼拓跋晃和阿單卓,“你們還和昨日一樣,拿了白鷺官的牌子去找個衙門住下,等我問清陳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再回來從長計議。”

“天色這麽晚了,不如明日再去牢中,我們先一起去住下?”狄葉飛看了看天色,冬日裏天黑的快,剛才天上還是紅的,如今已經暗到發紫了。

“陳郡此地的鮮卑太守是我昔日在羽林中的同袍,項縣也有我舊日的部下,明日消息就到了,不妨先安安心,等候消息。”

狄葉飛要堅持己見的時候,賀穆蘭總是有些遷就的。這大概是原身的主人留下來的意識。

所以阿鹿桓又一次向賀穆蘭等人展示了“皇帝耳目”的力量,只憑著幾塊白鷺官的銅牌,便成功的住進了縣丞的家裏。

這個縣丞不但對他們畢恭畢敬,而且當他們問到此地都尉陳節的事情時,立刻將事情的經過說的一清二楚。

“這位都尉的官聲很好,也不怎麽和其他武官多牽扯。只是有一點,這位都尉每幾個月總要告假一回,說是去探望舊日的同袍。刺史欣賞他的武勇,總是應了他的假。”

“這原本也沒什麽。武官不似文官,若沒有戰事,偶爾出去離開一陣子也沒大礙。怪就怪在他每次一走,此地庫房發給郡兵的糧食就要少上一些,等他再回來,這庫房裏的糧食就又滿了。”

“因為借出去的數量不大,而且陳節每次出去糧食都帶的不多,還回來的時候甚至還會多一點,所以庫房的庫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上個月吧,陳都尉擅自開庫取了五車糧食,一去就是一個月,說是回來就補上,可回來後不但沒有補上,也不告訴庫曹糧食到底去了哪裏,庫曹一看這事瞞不住了,就只好往上報……”

“事情一鬧出來,陳都尉下了獄,那庫曹也被抽了五十鞭,發到北邊去修城墻了。因為還不知道那些糧食的下落,所以陳都尉被關在了獄中,日夜審問。”

縣丞管不了郡裏的事情,練兵的都尉是直接歸鮮卑太守管的,負責刑獄之事的太守則過問刑名。但因為項縣是陳郡的治縣,所以這位縣丞也知道不少內幕。

賀穆蘭從聽完此地縣丞說的來龍去脈後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凡下獄被審問的,一定都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受遍了酷刑,好人也折磨成了壞人。

就算陳節是個曾經戰功累累的武將,五車糧食也不是小數目,此地太守沒道理對他一人特殊處理。

這麽一想,到如今陳節還關在牢裏沒判,一定是牙關緊咬的緣故了。

狄葉飛也沒想到事情有這般嚴重,當下連聲安慰賀穆蘭,勸他放寬心。

沒過一會兒,狄葉飛留在鮮卑太守那裏的部下也接到傳信趕到了縣衙,得到的結果和縣丞說的沒什麽區別。

“呼延大人已經派人去牢裏知會過了,花將軍若是要去探望陳都尉,隨時都可以過去。郡裏也在頭疼這個案子,陳都尉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私運軍糧,也不說那些軍糧在哪裏,這案子就沒法結。他聽說陳都尉舊日的主將到了,便連忙請我們轉告您,希望您能勸勸陳都尉,把真相都說出來。”

那親兵也是一臉唏噓。

“這陳大人聽說也是一條好漢,被刑官用刀環敲斷了肋骨依然不肯松口。要不是他有官職在身,一旦受刑太過,上官倒要反坐,怕是吃的苦頭更多。”

賀穆蘭等人聽到“敲斷肋骨”這一段,人人皆是蹙眉不語。

這是鮮卑的舊型,專門對付賣主的仆人。這刑官對他身體的折磨倒在其次,陳節是曾經參加過北征柔然之戰、征西涼之戰的勇將,用這種刑罰,對他也是一種羞辱。

賀穆蘭根本就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一個人去了囚禁官吏的“內官獄”。

“聽說你是陳都尉的上官?”

因為有鮮卑太守的吩咐,那牢頭舉著火把領著賀穆蘭往下層走。

“是的。”賀穆蘭有些冷淡的回答。

在這種地方行走,當然不會有多麽好的興致。

即使賀穆蘭是第一次參觀“古代的牢房”,也不想再進來第二次了。

和大部分監獄一樣,這座牢獄建在地下,通道很窄,而且彎曲的地方也多,空氣中彌漫著腥臊的氣息。即使是大白天,這裏也是黑漆漆的,火把將他監獄墻上陰沉的磚石照得通紅,那顏色看起來很讓人作嘔。

他們一直下到很底層的地方,一路上的獄卒們看起來一副嚴酷可怕的樣子,還懷著不信任的心情望著他們。但是因為他們跟牢頭在一起,所以也沒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