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妖公子陰長生(第2/4頁)

梁九鳳對眼前的詭異景象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她朗聲問道:“妖公子在不在家呀?”

片刻後從黑漆漆的正屋裏傳出了一個男子有些懶洋洋的聲音:“是哪個在鬼叫?”這把聲音聽上去很年輕,帶著濃濃的成都口音,但他的成都口音聽上去並不像程濤所熟悉的劉湘之輩的口音那樣粗鄙,透著些大戶人家的慵懶和斯文。

梁九鳳笑著說:“陰長生,是我,梁九鳳。”

屋裏那個人輕輕笑了下說:“我當是哪個,原來是六爺家不爭氣的女子,你來做啥子?”

“陰長生,我有事求你幫忙,出來見一下我嘛。”

屋裏的人懶散的說道:“想見我,老規矩,背首我喜歡的詩給我聽聽,我開心了就出去見你噻。”

“沒問題,你聽著哈。”梁九鳳把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的背了起來,“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後霜前著意紅。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她背的正是呂本中的《木芙蓉》。

小屋裏沉默了片刻後,屋裏的人低低的吟道:“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你還真是曉得我喜歡啥子,那好吧,本公子出去見你。”

他話音剛落,小院裏一盞蒙著厚厚灰塵的白紙燈籠突然把小院照亮了,程濤驚訝的發現正屋門前的枯枝上,一大朵白色的芙蓉花正緩緩的綻開,緊接著一朵,又一朵……無數朵白色的芙蓉花瞬間開遍了整個小院,就連墻壁上的枯藤上都開滿了大朵大朵的白色芙蓉花,那些花兒燦爛的就如同錦繡一般,花瓣上泛著層淡淡的光,剛才還蕭瑟無比的小院立馬被盛開的芙蓉花映的生輝。面對眼前這無法解釋的場景,程濤驚訝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這時正屋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長衫的年輕人走進了這芙蓉遍開的小院。他長的蒼白羸弱,大晚上的他居然還帶著副鏡片圓圓的墨鏡,但也能看出來他長相清秀,他身上穿著件破舊卻幹凈的長衫,手裏還搖著把白紙扇子,一副落魄大戶人家遺少的樣子。

他看見了程濤皺起眉頭問道:“這是哪個?”

梁九鳳剛想開口,程濤已經回答道:“我叫程濤。”

那人打量了眼程濤,向他抱了抱拳說:“在下妖公子。”

“你總該有個名字吧,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就算出於禮貌,你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程濤說道。

妖公子看了看梁九鳳又看了看程濤,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說道:“我叫陰長生,妖公子是我自己起的別稱,你讓九鳳帶你來到底想做啥子?”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哦?”陰長生搖著手裏的紙扇說,“我能幫你啥子忙?”

“最近成都連出了六起兇殺案,有傳言說兇手是某種超自然的東西,希望你能幫我找出來。”

陰長生笑了下說:“捉兇那是警察局的事,你為啥子要插手?”

梁九鳳急急的插嘴道:“事情是這樣的……”

但她話還沒說完程濤就打斷了她說道:“我是為政府辦事的,查出這件事的真相是我的職責。”

他的話一出口,陰長生的臉色就陰沉了幾分,梁九鳳在一旁惱火的想:這個人怎麽這樣嘛,進門前的話全白交代了。

程濤觀察著陰長生的反應,現在的情況確實太詭異了,在他的心裏,他既不信梁九鳳,也不信這個妖公子,他只信自己的判斷。

陰長生審視的看了程濤半晌,他沒有像梁九鳳預想的那樣生氣,反而咧開嘴笑了:“你這個人倒是好玩的很,那你不如來說服我,我為啥子要幫你。”

“好啊,這件事威脅到這個城市的安全,你作為市民難道不該出一份力麽?聽你的口音你是本地人吧,你難道不愛你的故鄉麽?”

陰長生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只是住在這裏而已。”

“即便如此,你總該關心一下周圍的事情吧,只有與時俱進的人才能生存。”

“腐朽倒是更吸引我。”

“那你喜歡什麽?如果你幫了我的忙,我可以以你喜歡的東西答謝你。”

“你不妨猜猜看?”陰長生懶洋洋的說道。

“你剛才那麽喜歡那首詩,那你喜歡藝術?”

“藝術就是種疾病。”

“那愛情呢?”

“是一種幻想。”

“宗教呢?”

“信仰的時髦代替品。”

“原來你是個懷疑主義者。”

“非也,非也,”陰長生搖著紙扇說,“懷疑就是篤信的開端。”

“那你究竟是什麽?”

“下定義就是種束縛。”

“起碼你該給我個線索。”

“線索斷了,你會迷失在我的迷宮裏。”

“陰長生,你說話這麽雲遮霧繞的,霧裏可是會迷路的。”

“不會的,條條道路都通向同一個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