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雷霆之怒(第5/7頁)

雷督理想了想:“那你總要吃飯喝水,可以不見我,但是不能不見仆人。”

“那怎麽辦?”

雷督理答道:“我派人送你出去住飯店,等眼睛好了再回來。你願不願意?”

葉春好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雷督理忽然又道:“你哭起來,像個小丫頭。”

葉春好看了他一眼:“您踢人踹車的時候,瞧著也不像個大帥。”

雷督理搖頭笑嘆:“吵架的時候,滿口‘你’啊‘你’的,現在好了,又變回‘您’了?”

葉春好不言語,心想這人果然是個狗脾氣,說壞就壞,說好又好了。

天亮之前,雷督理換了身衣服,親自送葉春好去北京飯店。

北京飯店的上等房間,自然處處都是好的。雷督理在房間內外巡視了一圈,然後對著葉春好說道:“這地方還成,能住。明天下午我過來一趟,接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得了,哪還用接?”

雷督理走到她面前,小聲說道:“今天我當著人對你發脾氣,讓你沒臉了,所以我明天得親自接你回去,給你把面子找回來。”

葉春好本沒想到這一點,這時就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若以上下而論,您是我的上級長官,說我幾句,也不算事。”

雷督理一皺眉頭:“你怎麽還說這話?嫌咱們兩個在家沒丟夠人,要換個地方再吵一場?”

葉春好怔了怔,隨即低頭答道:“這回是我說得不對,我給您賠個不是。”

雷督理的眉頭舒展開來,繼續四處走動,葉春好見他四處看個沒完,就問道:“您還不走?”

“累了?要攆我了?”

“不是——”

葉春好說出這兩個字後,轉念一想,重新答道:“是,我累了,您不走,我怎麽休息呢?”

雷督理笑了,擡手向她比畫了個輕飄飄的軍禮:“得令,我走。”

葉春好送他到了門口,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洗臉、洗澡都要小心點,傷口別沾了水。”

雷督理連連點頭,推門走了。

大床的床墊很軟,葉春好躺下時,就覺得身體向下一陷,靈魂向上一飄,有種闖過了一劫的輕松。回想自己和雷督理這一場大吵,她總結不出什麽道理來——原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場亂吵,哪有什麽道理可講?

她只是沒想到,雷督理竟會對自己耍起性子來了。

耍性子是不分男女老少的,況且雷督理也不是對誰都耍。道理沒有,其他的情緒思想也是亂的,想起雷督理這個人,她只覺著胸中蘊藏著極大的一種感情。那感情無法描述、無法定性,就單只是郁郁地燃燒著,能量巨大,熱而且悶。

(三)

張嘉田上午沒看見葉春好,中午也沒看見葉春好,抽空跑去葉春好的院子裏,發現葉春好依然不在,就回來問白雪峰:“老白,你今天瞧見春好了嗎?”

白雪峰忙忙碌碌,聽了這話,也來不及細講,只匆匆地反問道:“你不知道嗎?昨夜葉小姐和大帥吵了一架。”

張嘉田大吃一驚:“什麽?春好和大帥吵架?”

“還吵得挺厲害,我們在外頭幹聽著,也不敢進去勸。”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又好了啊!”

說完這話,白雪峰腳不沾地地走了,張嘉田追了他一步,隨即心念一轉,他跑去見了雷督理。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見雷督理,見了之後,嚇了一跳:“喲!大帥,您的臉是怎麽了?”

雷督理長條條地躺在沙發上,腦袋枕著個藍緞子鴨絨靠枕,姿態瞧著是很舒服的,只是左顴骨上多了一塊新鮮的血痂,讓人看著感覺疼痛。

“沒事,摔了一跤。”

張嘉田也知道這傷肯定不致命,所以也不慰問,直奔了主題:“大帥,我聽說您昨夜和春好吵架了?”

“嗯。”

張嘉田立刻跑到了沙發前蹲了下來:“那我先替她給大帥賠禮道歉。”

“嗯?”

“春好畢竟是個小姑娘,在家還是嬌生慣養的,肯定會有點小脾氣。她要是說話沖撞了大帥,大帥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往心裏去。”

雷督理翻了個身,側臥著面對了張嘉田:“我沒生氣。”

張嘉田忍不住環顧了四周:“那……春好呢?我今天怎麽一直沒看見她?”

“你說呢?”

張嘉田直視了雷督理的眼睛,忽然打起了結巴:“您……您不會是把她也給斃……斃了吧?”

雷督理無聲一笑,露出牙齒:“是,我把她斃了,你敢怎麽樣?”

張嘉田直勾勾地盯著雷督理的臉,足足盯了半分來鐘,末了他縮成一團抱著膝蓋,也笑了:“大帥甭蒙我了。”

雷督理正色說道:“我真把她斃了。”

張嘉田一手摘下軍帽,另一只手在頭上胡嚕了一把:“唉,您還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