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波瀾(第2/5頁)

因為,沈妙伸手撫上心口,能讓心再次跳動的人,世上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了。

而唇瓣微微刺痛,仿佛還殘存著輾轉的炙熱,讓她低下頭。

無法否認的口是心非,無法壓抑的心跳。

那年輕男人英俊美貌,殺伐果斷而睿智從容。

讓人不動心也難。

……

定王府中,這一夜燈火通明。

傅修宜在得知沈妙和太子的親事被壓了下來之後,是因為睿王“無意”間的一句話。當夜裏就讓所有的幕僚都到定王府,談論著這件事情的始末。

“我之前就猜測沈妙和睿王之間的關系不那麽簡單。如今拿太子一試,果然露出馬腳。”傅修宜冷笑一聲:“沈妙一有動靜,睿王就坐不住。”

裴瑯垂首站在下面,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些日子傅修宜一改從前對他的器重,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再過問他的意見。前後反差太大,自然落在別的幕僚眼中,他們以為裴瑯得罪了傅修宜俱是幸災樂禍,裴瑯卻知道,以傅修宜這樣聰明的人,莫名其妙的冷落他,一定是發現了一些端倪,或許他和沈妙的關系也已經被傅修宜察覺到。雖然心急如焚,裴瑯卻半分也不能表現出來。傅修宜現在還沒撕破臉,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也許現在只是懷疑還未確認。做戲要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廢,裴瑯深知這個道理,表現的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被冷落的幕僚該有的反應。

“裴先生怎麽看?”今日破天荒的,傅修宜卻問起了他的意見。

裴瑯心中一跳,垂首道:“屬下以為,應當立刻去查探沈家同睿王或是大涼之間有什麽關系。沈妙身份特殊,代表著明齊最重要的兵權,若是沈家和睿王私下裏達成了什麽協議,只怕……”

幕僚們紛紛議論起來,雖然對裴瑯多有不滿,可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裴瑯話說得沒錯。沈妙到底只是個小姑娘,又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與其說睿王沖冠一怒為紅顏,倒不如說睿王看重的是沈妙背後的沈家,這樣才合乎情理。

傅修宜道:“先生說的不錯,不過我今日打聽到一件事情。”

眾人都等著他說出後面的話。

“沈妙今日在容信公主府上呆了一日。公主自來身體不好,卻獨獨留了她到夜晚,而且似乎沈妙離開後,公主看起來也心情不對。”傅修宜笑笑:“會不會公主也知道什麽。”

一名幕僚沉默片刻後,道:“也許容信公主知道什麽內情,殿下不妨從容信公主那頭入手,也許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我也是這樣想的。”傅修宜看向裴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他聽,只道:“沈妙雖然背後有沈家這座大靠山,可是本人也十分古怪。睿王獨獨對她的每件事出手相助,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如果容信公主也摻合進來,那事情就變得有趣了。”

“紙包不住火,他們之間的秘密,我一定要揭開。”傅修宜笑得意味深長:“還得仰仗諸位了。”

眾人連稱不敢,裴瑯低著頭,心中卻是劃過一絲不安來。

……

這一夜,公主府上亦是不得安生。容信公主在行止院坐了整整一夜。

謝景行未死,反而成了大涼的睿王,這是容信公主萬萬沒有想到的。過去的兩年間,容信公主無數次的希望有一日發現謝景行的死不過是一場夢,希望一覺醒來,那個傲氣俊美的少年還會站在她面前,懶洋洋的喚一聲容姨。然而當真正的這一刻來臨之時,容信公主第一個湧起來的念頭,並不是欣慰。

他穿著尊貴的紫金長袍,袍角可以用金線堂而皇之的繡上飛龍,他帶著冷冰冰的面具,熟絡的與她打招呼,卻是頂著一個睿王的頭銜。

那卻是來自明齊的最大威脅。

容信公主最初不過是因為被隱瞞而生出的憤怒,但當她意識到謝景行的身份時,容信公主最本能的反應就是警惕了。這並不是代表她不愛謝景行或者是那麽多年的陪伴都是假的。而是因為在其位謀其政,她是大涼的公主,皇室獨有的驕矜和多疑總會在這些時候生出來。

她在桌前寫信,是給文惠帝隱晦的提醒,寫了一半又猛的停筆,將面前的紙一把扯過來揉吧揉吧撕得粉碎。心中的糾結和復雜難以溢於言表,而她卻不願意再見到謝景行,因為怕不敢如何面對。

而最令容信公主狐疑的是,謝景行沒死便罷了,怎麽會變成大涼永樂帝的胞弟睿王。睿王這個名頭顯而易見不是可以隨便被人用的。謝景行是本來就是大涼的人,還是不過因為機緣巧合被大涼的人收買。如果是前者,那到底還情有可原,可如果是後者,謝景行就是活生生的叛國了。

謝鼎與謝景行自來就不親近,問謝鼎肯定是不成的。沈妙一定知道些什麽,可是沈妙肯定不會說,謝景行又護著她,容信公主反倒不好動作。思來想去,容信公主總算是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