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床咚(第3/5頁)

可是沈妙今日才經歷了謝景行一事,腦子都混亂不堪,哪裏還有心情談論這些,等羅雪雁提起的時候,就罕見的表現出一絲不悅來。沈信幾人見狀,皆是面面相覷,還以為是沈妙在宮中被皇後的話攪得心神不寧,倒不好繼續說下去。便讓沈妙早些在屋裏休息,自個兒散了。

沈妙回到屋中,天已然都黑了,谷雨替她點起油燈。驚蟄見沈妙今日心情不好,也不敢留在屋裏打擾她,拉著谷雨下去將門掩上,屋裏就剩下沈妙一人。

她有些煩躁的梳著頭發,胸中卻似乎有一股無名怒火怎麽也下不去。想著今日在宮裏謝景行質問的話,不由得就越發煩悶委屈。她自己的事情,和謝景行有什麽關系,謝景行還要插手她的人生不成?

可是這親事走到現在,各方勢力插入,加上一個謝景行,她倒是越來越身不由己了。

想著裴瑯說的那些話,沈妙的唇邊忍不住浮起一絲笑,只是笑容有些淒慘。女人哪裏就不想嫁一個兩情相悅的男人,白頭偕老。只是前生看慣了世間沉浮,說到底她和傅修儀之間的所謂愛慕,都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而已。她也沒有真正的體會過兩情相悅是什麽滋味。但是曉得,一旦愛了,心思就不是自己的。她不願意再如同上一世,傻傻的將一生的幸福交給別人手上,現在就很好。一開始就管住自己的心,比放出自己的心再收回容易得多。

只是心中到底不怎麽舒服。

她在燈下坐了片刻,其實也什麽都沒想,過了好一會兒,“噗”的一下吹滅了燈,爬到榻上睡了。

……

睿王府今日的風雪格外大。

一種護衛抖抖索索的站在風中,就連那只已經長得有些小壯實的白虎也被扔在了寢屋外罰站,今日的睿王也就是看誰都不順眼,睿王府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被罰了個遍,就連季羽書和高陽二人都被關進塔牢裏面壁了。

塔牢是什麽地方,關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而對付這些窮兇極惡之徒,酷刑也是必須的。作為墨羽軍最殘酷的一個地方,裏頭酷刑沒有九九八十一種也有七七四十九種,好多性情堅毅的漢子去守塔牢,沒幾日就鬼哭狼嚎的出來,鐵衣第一次進去的時候,出來也是在床上修整了許久,一個月都吃什麽吐什麽。

季羽書和高陽兩個看著就細品嫩肉身嬌肉貴的少爺,進了塔牢面壁……睿王府的侍衛們都暗暗的為這二人掬一把同情淚。

夜鶯悄悄的捅了一下南旗的胳膊,問:“主子這是怎麽了?誰惹了他啊?”

南旗“噓”了一聲,見寢屋裏沒什麽動靜才低聲道:“沈五小姐被宮裏賜婚,高公子和季少爺漏報了,主子才發火的。”

夜鶯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半晌才道:“高公子和季少爺真是好膽量,沈五小姐的消息也敢瞞。難怪要關進塔牢了。”說罷又看了一眼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白虎,同情道:“天可憐見的,平日裏好吃好喝的養著,還以為和我們有什麽不同,沒想到一出事,大家還是一樣被當做出氣筒。”

火瓏撩了一把長發,幽幽嘆道:“沖冠一怒為紅顏——呀。”

屋裏,謝景行將寫完的信紙交給鐵衣,鐵衣看了一眼,有些猶豫道:“主子,這頭改變計劃,陛下要是知道的話……”

謝景行看了他一眼,鐵衣馬上閉嘴不說話了。在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反對柱子的決定,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謝景行把另一封信紙裝進信封,一邊道:“裴瑯那邊是怎麽回事,想辦法打聽一下。”頓了一下又道:“還有馮子賢和蘇明楓。”他眉頭微皺,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道:“藥材的事情怎麽樣了?”

鐵衣忙道:“已經派人去尋了,找到之後會馬上送到醫館。”榮信公主的心疾近來頻頻故犯,煎藥的方子裏有一味藥引十分稀缺,春日才有。定京城醫館裏有的都被買到公主府了,這幾日榮信公主沒有新的藥引,只能扛著。謝景行就讓人去暗中自外頭重金搜來,再“順手”賣到醫館裏。

“盡快。”謝景行抿著唇道。思索了一下,又猛地站起身來披起外衣就要往外走。

鐵衣一愣:“主子還要出去?”

“賬沒算完。”謝景行冷哼一身,拂袖而去。

……

沈宅外頭已經是靜悄悄了,沈妙的閨房裏也早就是一片漆黑,顯然睡著已經多時了。

謝景行到的時候,從陽正在樹上睡覺,瞧見他過來,差點嚇得從樹上跌倒下去。連忙下來立得筆直對謝景行行禮。

謝景行往窗戶處瞧了一眼,從陽連忙道:“少夫人已經休息了。”

謝景行走到窗前,就見窗台上放著一個玉環一樣的東西,下面還有個墜子。謝景行以詢問的目光看著從陽,從陽道:“這是少夫人休息後,羅淩偷偷放在窗台上的平安墜,少夫人還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