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下獄(第3/5頁)

沈妙一番話直說的沈丘目瞪口呆,直到被沈妙的婢子送到院子外,沈丘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拍腦袋,回過神來。沈妙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也不知是從哪裏學來的這套,分明是連帝王朝臣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大膽,卻被她說的無辜極了。沈丘詫異,沈妙何時也學會了這種理直氣壯的胡說八道,而且這姿態竟然眼熟的緊,好像在哪裏見過……是在哪裏呢?

屋中,沈妙送走沈丘,坐在桌前長舒了一口氣。

才剛剛開了個頭,文惠帝倒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大約是半分也容忍不得皇子和朝臣走的太近,何況那一樁樁一條條,可都是從幾年前開始的。

從一開始就不要忘記自己想要對付的人是誰,重生以來,很多事情漸漸都淡了,譬如沈家這房人,便是她什麽都不做,自己都能將自己作死。可是傅修儀不同。

傅修儀就像是潛藏在暗處最狠毒的蛇,看著無害,卻會猝不及防的竄出來咬人一口。就像上一次他讓沈萬來撮合自己和周王的事情一樣。就算沈妙已經在傅修儀面前極力隱藏,傅修儀還是盯上了她。

再想隱忍籌謀下去已經不合適了,倒不如將遮掩的布撕開,現在就開始來一場勢均力敵的下棋。

傅修儀最怕的是什麽,最怕的是他的野心被人揭開。

沈萬一事,雖然會令文惠帝心中生疑,可是以傅修儀的手段,想來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打倒的。他一定會想出反駁的辦法扳回一句。

可是沈妙怎麽能錯過這個機會?就算這一回不能打倒他,也必須要傅修儀脫掉層皮才可。

光一個沈萬可不行,這出棋局務必還要更精彩一點。沈妙讓驚蟄將莫擎從外頭叫進來,低聲囑咐了莫擎幾句。

……

從花團錦簇的府邸到牢獄,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沈萬覺得這兩年來,沈府很是倒黴。就像是沖撞了什麽似的,諸事不順。原先是二房出事,二房出事後就輪到三房。現在整個沈府裏的人都鋃鐺入獄,噢,除了大房。大房眼下已經被文惠帝重新啟用,不管日後是何光景,至少眼下是比他們風光的。

說起來,沈府接連觸黴頭,就像是從大房分家之後開始,或者更確切點,是從兩年前沈信回京開始。莫非是有人在背後給沈府下了什麽詛咒不成?

隔壁的牢房裏,關著的是沈家的女眷,沈老夫人和常在青關在一處。沈萬聽著沈老夫人的抱怨和呻吟,心中漸漸地生出了一些煩躁。

遙想兩年前,威武大將軍沈府每天來拜訪的人比比皆是,雖然都是沖著沈信的名頭。可沈信常年不在京,沈府不缺銀子,走出去誰不說氣派。沈貴和他自己雖是文官,可也是逐年都在攀升,兩個女兒亭亭玉立,攀上一門好姻親還可成為助力。沈元柏和沈垣還健在,而任婉雲精明,陳若秋溫柔,倒是一副家和萬事興的好景象。

不過短短兩年,物是人非,竟然也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沈貴病懨懨的問:“三弟,你究竟是犯了什麽事?陛下竟然會連咱們整個府都抓起來?”

“我犯事?”沈萬冷笑一聲,道:“二哥也是在朝廷中當過差的人,不知道陛下有心想要捉拿誰,隨意捏個理由也能將人捉了麽?這便是陛下拿捏我的理由。”若真是差事不利,決計不會將整個府的人都抓起來,這分明是要興師問罪的意思。

隔壁的常在青聞言,驚呼一聲,話語中都帶了幾分焦灼,道:“竟是陛下故意的麽?陛下為何要故意這樣做?莫非老爺在什麽地方觸怒了陛下?”

若是平常,沈萬定然還會寬慰常在青幾句。可一想到自己接到的從柳州傳回來的消息,常在青竟然是有丈夫和兒子的人,便覺得惡心壞了。眼下看常在青這般交集,也不知出自是何心理,沈萬心中竟然有些快慰。常在青一心奔赴著富貴前程,所以隱瞞自己的真實模樣,可是眼下富貴都成泡影,只怕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他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道:“不知。”

心中卻是想到長隨給他的那封信來。

長隨給的信是一位與他私交甚篤的朝臣寫來的,那朝臣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一個消息,沈萬的死對頭上了一封折子,這折子上書寫的不是別的,正是這幾年沈萬和傅修儀之間往來的證據。

沈萬這幾年雖然並不是真的為傅修儀辦事,但是早年間搖擺不定,不想要放棄定王這步棋,態度還是有些曖昧的。看在別人眼中,倒像是他和定王之間早早的就結成同盟。而這些證據被文惠帝看到,文惠帝大為震怒也是可想而知,只怕此事想要善了是很難了。

至於他的死對頭怎麽會突然有那些證據,沈萬的心裏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一個人。陳若秋與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因為陳若秋自己不懂朝事,沈萬也沒有刻意防過陳若秋。有些事情是很私密的,如果是陳若秋在背後捅的刀子,一切都說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