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歸來(第3/5頁)

甫一打開,差點被匣子裏五光十色的東西晃花了眼。便見那沉甸甸的一匣子,俱是些做工精巧的華貴首飾。莫說是這滿滿一匣子,便是單獨的拿出一個來也是價值不菲。好端端的,謝景行送她首飾做什麽?沈妙便看著他搖頭道:“我不需要首飾。”

謝景行道:“這些都是價值難求的。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買些首飾怎麽了?”

沈妙想了想,問:“或許灃仙當鋪可以當。”

謝景行被她噎了一噎,蹙起眉頭問:“你很缺銀子?”

“銀子多總歸是好事,許多打點門路都要銀子,日子久了,難免也緊巴巴的。”沈妙坦然道。如今面對謝景行,不如從前一般警惕,便說的十分煙火氣了。反正謝景行手眼通天,有些事情不告訴他他也能自己查到,何必藏著掖著這般麻煩。

謝景行聞言,卻是從袖中摸出一方圓圓的玉牌模樣的東西,道:“這是金玉錢莊的行令,拿著這個,取多少銀子都行。”他隨手將玉牌扔給沈妙,有些不悅道:“別整日沒什麽眼光。”

沈妙:“……”她好歹前生也是做過皇後的人,金銀寶物見了不少,便是少年期間被二房三房養成了些庸俗的品味,後來在宮中,在秦國,到底也算見識不淺,如今卻被寫幾個星說“沒什麽眼光”,倒是真正的有些憋屈了。不過……她拾起玉牌,玉牌不知是用什麽玉料做的,晶瑩剔透,摸起來又冰涼入骨。沈妙知曉謝景行說話必然不會說謊,這玉牌果真是能在金玉錢莊提銀票的,只是金玉錢莊是明齊最大的錢莊,便是皇家有時候都會在其中往來。謝景行如今是大涼的人,竟然來這種東西都能弄到,未免太過深沉。

沈妙將玉牌還給謝景行,道:“無功不受祿。”

謝景行饒有興致的盯著她,道:“還真有骨氣。”他點頭示意沈妙看那匣子,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首飾,你再看。”

沈妙有些狐疑,隨手拿起一個翡翠雙環,那翡翠水頭極好,便是放在珠寶鋪子裏,大約也是能做好物的。沈妙瞧著瞧著,卻見那雙環的環扣似乎有些奇怪仔細摸了摸,竟是一個暗扣。她擡起頭看向謝景行:“這是什麽?”

謝景行笑了:“暗器。”

“暗器?”沈妙擺弄著暗扣,就要下意識的往下按,卻被謝景行猛地叫住。緊接著,謝景行站起身來繞到她身後,自沈妙背後環住她的雙肩,手把手的教她用這翡翠雙環。

“這裏有放著的針,毒針怕傷到自己人,尋常人中了針會暫且昏迷一陣,三寸之內有效。不要亂放。”

“簪子裏有毒粉,拔掉簪頭可以致盲,遇到匪徒大可一用。”

“手串裏藏了刀鋒,拉開就是小刀。如果被人用繩子綁住,這個替代刀割斷繩子。”

“八寶耳環裏是哨子,實在緊急可以吹哨,定京城裏到處都有我的人,如果有危險,會趕來救你……”

他一一細心的與沈妙說明,言辭間收起尋常時候說話的輕佻懶散,罕見的極為認真,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足夠令人心動。他的手修長白皙,漂亮的桃花眼半斂,偶爾看沈妙一眼,仿佛春水漾動般迷人。

沈妙覺得有些熱。

窗戶分明是開著的,屋子裏竟也覺出沉沉悶意,他俯身的時候,低頭看過來,沈妙幾乎是靠著他的胸膛,連後背似乎也蒙蒙的出了一層細汗。她側頭看去,謝景行的唇形優美微微上翹,似乎總是笑著,沈妙仿佛被燙著一般轉開目光。

她有些走神,被謝景行察覺,謝景行反倒有些不滿了。他敲了一把沈妙的腦袋,道:“專心。”

沈妙往前坐了坐,離他稍稍遠了些,故作平靜道:“都已經看過了,我也記住了。日後再練習練習就是。”

謝景行唇角一勾:“不是說不要?”

沈妙轉頭:“你記錯了。”

這麽一轉頭,卻因為謝景行本就俯頭看她,差點和謝景行撞上。沈妙微微一怔,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這青年眉目英俊的不像話,平日裏亦正亦邪很有些玩世不恭,然而當他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你的時候,世上便如同從冬日一夕之間得了春雨料峭,重重疊疊的紅花盛開錦官城,說不出的風流。

謝景行低聲笑了,他的聲音清醇如美酒,醉的讓人有幾分慌亂。謝景行伸出手,撥了撥沈妙額前的碎發,仔細地盯著沈妙的眼睛,半是疑惑半是天真道:“你怎麽臉紅了?”

沈妙猛地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背對著謝景行道:“屋子太悶。”

也正是因為她背對著謝景行,便錯過了紫衣青年眸中一閃而過的了然笑意。

“因為覺得無功受祿心中慚愧?”謝景行不甚在意道:“簡單,做點糕點就是了。”說罷又想起了什麽,道:“我做許多都換不回,有人什麽都不做也能得到,真是讓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