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猜忌(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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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平靜的定京城中,似乎什麽都未曾發生。隨著年關的逼近,人們都忙著置辦年貨,便是貧苦人家,也似乎融滿了淡淡喜意。

然而再如何歡喜的日子,都會有人並不歡喜。

宮中,離王正與襄王在花園中走著。

離王一派中,襄王和成王勢力薄弱,對離王俯首稱臣,態度也是恭敬的很。比起太子的穩重,周王靜王兄弟的鋒芒,離王則走的中庸之道,他才學不是最出眾的,母妃也並非最得寵的,卻是上上下下打點的極為圓滑,無論是朝臣還是兄弟,倒也願意賣他一個面子,私下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六哥,這段日子,聽聞父皇對王叔很是冷淡。”襄王開口道。

“你也聽到了。”離王笑笑,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生出細小的皺紋,看起來性格非常隨和。他的態度也很隨和,與襄王攀談:“父皇自來看重王叔,這幾次王叔有事相求,進宮幾次,父皇竟然以事務繁忙推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父皇是故意晾著王叔的。”

文惠帝對豫親王可謂做的是仁至義盡,當初文惠帝有個寵妃得罪了豫親王,那寵妃娘家還是頗有勢力,文惠帝二話不說就將寵妃打入冷宮。還當眾警告眾人:“十一乃朕手足,對他不敬,就是對朕不敬!”正因為文惠帝對豫親王幾乎是有求必應,這一次態度的倏然轉變,才會被所有人察覺。

“可這是為何?”襄王疑惑道:“王叔做了什麽事惹怒了父皇不成?可這麽多年,王叔就算做的再出格父皇也不曾怪罪與他。這些日子也沒聽過王叔出什麽事啊。”

“你知不知道,王叔進宮所求父皇是何事?”

襄王搖了搖頭。

“七弟啊,”離王拍了拍他的肩,仿佛兄長在告誡自己不懂事的弟弟:“這宮中凡事還是要多留心眼,你這般老實,六哥我也不是事事都能替你操心。”

襄王赧然的笑了笑:“我跟著六哥,六哥比我聰明,六哥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我聽聞王叔進宮所求的是沈家之事。”

“沈家?”襄王恍然大悟:“莫非王叔是因為沈家之事惹怒父皇?”他想了想,道:“可是王叔娶的是沈家二房嫡女,父皇……倒不至於因為沈家二房生氣吧?”

沒有人比文惠帝自己的兒子了解他。若是豫親王惹怒文惠帝,除非就是他所求之事出格了,在皇室生活了這麽久,帝王的底線無非就是勢力。沈家二房沈貴一介三品文臣,手中沒什麽實權,倒也不至於影響大局,文惠帝犯不著因為這個和豫親王生氣。

“這就對了。”離王意味深長道:“可是王叔所求的,卻是要娶沈家大房嫡女,沈妙。”

“原來如此。”襄王這才想清楚:“那沈信手握兵權,王叔想娶沈家嫡女,怕是犯了父皇的大忌。可是王叔怎麽會突然想娶沈妙?之前要娶的不是沈清嗎?就算父皇由著他胡鬧,但是這種敏感之事,王叔不至於犯這樣的糊塗。”

“我也不知。”離王搖了搖頭:“王叔雖然這些年做事出格,卻謹守臣子本分,這一次,卻是離譜了……”

“父皇肯定不會讓王叔娶沈妙,不過這一次父皇沒有直接與王叔說明,反而避而不見,好像是在警示什麽。”

“大概是,耐心消磨幹凈了吧。”離王苦笑:“你我二人還是不要說這些的好,總歸與我們無關。這些日子父皇看著不太高興,可別往人面前杵。”

“六哥說的是。”襄王點頭。

二人走後,花園深處才慢慢走出一人,青靴玉帶,正是定王傅修儀。他站在花園中,顯然方才離王二人的談話已經被他聽在耳中。他看向二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沈妙?”

……

臨江仙的樓閣最頂層,季羽書給高陽看完手中的信,將信放到燃燒的炭堆中燒毀。

“消息已經傳出去,文惠帝也對老狗起了疑心,老狗這回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還不知道。”季羽書有些幸災樂禍。

高陽搖頭:“還是小心點,現在一點也錯不得。”

“我知道。”季羽書摸了摸鼻子:“謝三哥最近忙什麽呢,人都看不到。”

“他哪天不忙。”高陽突然嘆息一聲:“也不知道由著他的性子來,是對還是錯。”

“我信謝三哥。”季羽書道:“謝三哥本事那麽大,你瞎操什麽心,他布置了這麽久,就算成不了,全身而退也是沒問題。高陽,你這人就是心思太重,你看咱們謝三哥,就算心裏有再多事,照樣過得瀟瀟灑灑,這才是男人!”

季羽書顯然是謝景行的忠實跟班,話裏行間都是對謝景行的拜服。高陽白了他一眼:“馬屁精。”

“誰拍馬屁啦,再說了,要拍馬屁也得看看對方是誰,值不值得我拍,”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道:“比如你,跪下求我拍我都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