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執子之手(第5/12頁)

他之前一直不表態,她不敢去多想。

可如今不一樣了,他表了態,她不再沒有安全感,仿佛將來再多困難,也不需要擔心了。她能和他攜手進退,她不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她又說:“所以你說要和玉成公主成婚時,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為我知道你在想法子,為了我們的未來。”

沈長堂本來還有幾分的醋意,可聽她這麽一說,醋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是我不好,才讓你有這個心結。”

她搖首:“不,心結已經沒有了。”她仰首看他,輕吻著他的下巴,呢喃道:“正因為心結沒有了,所以無論你做任何事,我都信你。不管將來如何,不管我能不能從皇帝手裏安全脫身,我此生不悔。”

她前所未有地貪戀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因父母的緣故,從來不願相信其他人,她只信自己。可是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遇上一個男人,他明明曾經那麽惡劣,可偏偏是他讓她體會到何為愛,何為信任。

“明穆,我想和你生孩子。”

情到濃時,她想與他做一切夫妻都會經歷的事情,仿佛如此了才不會遺憾。此時此刻,她的這個想法如此濃烈,無關阿璇,無關其他,就是想要眼前的這個男人。

兩人雖已極其親密,但始終沒有到最後一步。好幾次意亂情迷,阿殷表示可以更進一步,可沈長堂仍然硬生生地忍住了。他本不是拘泥於形式的人,可是他想給她一個完美的新婚之夜,她值得最好的。

所以不論身體的情欲如何叫囂,他有多想要她,他每一回都克制住了。

直到今天。

她放下所有防備,徹徹底底地掏出一顆真心,就這般赤裸裸地擺在自己的面前。

他垂首親吻她。

柔情繾綣的聲音在柔軟的唇瓣邊響起。

“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阿殷樂不可支:“不是想要什麽就能要什麽……”

他沙啞地道:“你先要什麽我便給你什麽,絕無戲言。”

什麽是最好的?無關地點,無關時間,恰恰好她想要,僅此而已。他的阿殷如此與眾不同,她本就是最美好三字的詮釋,又何需錦上添花?

阿殷此時恢復了一點力氣,道:“不行,我都出來多久了,再過一會皇帝肯定會起疑。”沈長堂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圈住她的腰肢,說:“玉成還能再拖上小半個時辰,足夠再來一次。”說著,手掌不老實地往下挪。阿殷張嘴往他的下巴咬了口:“談正事。”

沈長堂不肯松手,說:“這樣也能談。”

阿殷的胸口起伏,此刻手掌但凡能使上半點力氣,她定要打下他的手。

她嗔了他一眼,喊道:“沈長堂!”

他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阿殷問:“前幾天玉成公主過來核宮找我,我就覺得不對,後來仔細一想才明白她在幫我。你答應了她什麽?”

他特別欣賞她反應快這一點,眉眼含了笑意,說道:“她要一生榮華。”

阿殷微怔:“她是公主,又受皇帝寵愛,不用你答應,她一樣能有一生的榮華。”

沈長堂道:“宮裏的事不能只看表面。”

阿殷聞言,心中已有幾分了然,看來玉成公主也未必有面上那麽風光,到底也是個不容易的。她也沒有多在玉成公主這個問題上停留,如今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她還有更重要的正事。既然明穆選擇了玉成公主,那麽玉成公主就是可以信任的。

她微微沉吟,把皇帝那一日所說的話,簡略地與沈長堂說了一遍。

末了,她又道:“不過皇帝的話不能全信。”說到此處,阿殷其實是有點猶豫的。她還沒有告訴沈長堂有關他真正的身世。可他們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要一提陰陽二蠱,以沈長堂的聰慧,不用她明說他自己也能猜著。

思及此,阿殷豁出去了,把江陽告訴她的陰陽二蠱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然而沒有阿殷想象中的驚詫和震撼。

她一動,發現自己有力氣了,隨即坐起,與他面對面地道:“你是不是早已知曉自己的身世?”

沈長堂道:“不是知曉,只是這個猜測,沒與你說,是怕嚇著你了。我只是個侯爺,你當初已經避之不及,再來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身份,想要美人在懷恐怕還要再等多十年。”

聽他還有心思調侃,阿殷稍微放心了些,也是此時,她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沈長堂有這個猜測,永盛帝不會有嗎?先帝待一個臣子那般好,及冠封侯,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平日裏又諸多關照,疑心重如永盛帝,他真的沒有過一絲絲的懷疑嗎?他告訴她當年的真相,卻絲毫不提陰陽二蠱。若不知道也罷了,可若是知道的話,永盛帝又豈會不知沈長堂就是天家血脈?